大岡忠相早已想到這一點,自信滿滿。
自鎖國令頒布以來,幕府視西洋書籍如洪水猛獸。明朝崇禎七年,有文人劉侗寫了一本《帝都景物略》,劉侗可不是天主教徒,就因為《帝都景物略》里有很小的一個篇幅描繪了一下京城的天主教堂,于是這本書就被封禁了。
至于徐光啟等人的書,因為天主教徒的身份,更是只要發現就要燒毀,長崎船只攜帶徐光啟等人的書,通通焚燒。
到德川吉宗時代,德川吉宗比較喜歡荷蘭學問,所以適當地有所松動。這種松動,便給了大岡忠相可以操作的機會。
“殿下,之前您嘗說:吾聞世有蘭書,惜未曾讀焉。若能觀一二,則無憾矣。遂有臣下進荷蘭書,然只能看懂圖畫,卻不得其中文字。殿下便遣儒生青木昆陽、侍醫野呂元丈習讀荷蘭文。”
“何不使青木昆陽以荷蘭語,做偽書一封?”
“劉鈺既知本邦諸多事,當知本邦鎖國,不可能流傳荷蘭文字。他見荷蘭文,便必然相信。”
“他若相信,若準備就緒,必不敢貿然發動,定要去先找荷蘭人問個明白。如此錯了風季,便要明年。”
“如此,殿下可趁這個機會,以重金賄荷蘭人,再允其貿易,荷蘭人必會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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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算計,本在計略之中。
鎖國之政,竟是禍兮福之所倚,反倒因為鎖國更加深了荷蘭偽書的可信性,因為大岡忠相換位思考了一下,若站在劉鈺的角度,知道日本鎖國,便覺得日本不可能有人懂荷蘭文,所以這封荷蘭書信,必是荷蘭人所做。
“妙極!”
德川吉宗拍手叫好,心想正是如此,遂連忙叫人去吧青木昆陽叫來。
并不知道當初劉鈺搶了他的《番薯考》,還把劉鈺當成好人的青木昆陽,本沒有資格參與這種核心圈的軍政大事。
等憂君憂國的青木昆陽弄清楚了這個計策后,心中不禁叫苦,面露苦澀。
“將軍殿下……我雖有心研讀,可蘭人參禮,只在春日逗留數日,一年一次而已。我亦有公務在身,不能潛心,是以……”
“是以雖懂幾個荷蘭文,卻也只限于日、月、龍、竹、梅、天、地、人而已,會寫25個字母,至于以荷蘭文作信,實不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