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是想要軍艦在廣東補給,希望大順能夠允許英**艦入港,到時候可以降下旗幟、封閉炮門。
瑞典人一則為了貿易,二則為了俄國,看看大順是否有出兵征俄的態度。
葡萄牙人是知道大順先敗俄又平準、又接待發國使團后,放低姿態,以朝貢的身份前來,希望天子恩賜,保留澳門。
法國則是派出的正式常駐大使,同時希望大順能夠派出一位官方的常駐大使前往巴黎。
唯獨荷蘭,不是七省共和國官方的人,而是東印度公司的人。對日開戰的消息此時當然不能對荷蘭說,而是以“聽聞巴達維亞華人困苦、荷蘭人有意驅趕”之名,要求東印度公司派人來天津談談,妥善解決。
然而一旦來了,那就不只是談這個事了,而是要談對日開戰時荷蘭的態度問題。
這里面以國家主權而論,最重要的是葡萄牙。占著澳門,這是涉及到主權問題,而且此時開關,也根本不需要一個澳門做窗口,是要收回的。
但這個,可以以后再談。
以長久貿易利益論,最重要的是瑞典。這關系到大順的海商能不能走到關稅極端保護的歐洲。
至于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荷蘭。
“守常啊,荷蘭人已經察覺到我們要對倭國動手,不過這個事他們只是表達了一下震驚,詢問日后他們前往倭國貿易是否受影響。”
“但巴達維亞天朝遺民的事,他們反將了一軍。示意那里的華人許多都沒有入境許可,他們愿意維系與天朝的關系,所以要把那些人遣送回福建。你也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答應。”
李欗還年輕,有些不理解,奇道:“國公、鷹娑伯,那巴達維亞的子民,亦是我朝赤子。若在那里困苦,何不以船接回?”
齊國公看了一眼李欗,心道果然年輕。
劉鈺不忍打破李欗心中的美好幻想,搖頭道:“七皇子,巴城的產業多半出自天朝子民之手,人回來,產業卻留在那?這哪里說得通?便要回來也行,定要荷蘭人把產業折算成錢,一并奉還。況且那巴達維亞屬爪哇,自前朝永樂年間便來朝貢,憑什么荷蘭人說沒有居留許可便不準居住?”
齊國公聽劉鈺像是哄孩子一樣給李欗講些廢話道理,看看劉鈺,見劉鈺微微搖頭。示意不要把世界的殘酷真相告訴孩子,多留幾年天真浪漫,便也微微一笑,沒有把真相說出。
對李欗的這個解釋,雖然幼稚,卻正合李欗的心思,一想也覺得是自己想的簡單了,憑什么把人趕回來呢?
雖然理由不是這個理由,可這不影響荷蘭人反將一軍的事實。
“我看,此事一碼歸一碼。”
“倭國的事,荷蘭人不得插手,以貿易去談。”
“巴達維亞的事,軍艦做保,與貿易無關。只說若是產業不興,可以允許荷蘭人將其移至錫蘭、班達等地。”
“他既將軍,我們便再反將回去,就說巴城華人皆天朝子民,必服天朝官吏,可派人前往巴城宣慰。荷蘭人必不能答應,如此或可折中。他不談遣返回福建,我不談派軍艦宣慰,而取遷錫蘭、班達之折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