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交還給李欗,由李欗處置,名義上是資軍之用。
朝廷那邊知道了,至少會獎勵士卒一部分,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也是阻止這時候的軍隊私自屠戮搶劫的唯一辦法。
朝廷只要腦子還夠用,就不會連這個都不懂。
又討論了一下,確定沒有什么問題后,饅頭便和氏江如苗做出了保證。
氏江如苗現在就可以返回對馬,讓對馬藩藩主現在就籌錢,五天之內,這件事必須解決。
五天之后,海軍會允許對馬島上的船只離開,反正不用怕宗義如跑了:跑了就是死,擅自離藩,大罪。
到時候,宗義如可以讓這些武士以“退卻是為了將來的勝利”為名,帶著家屬離開。
商人們也可以攜帶家產離開。
大順的海軍保證不會炮擊,并且會去釜山請大順禮政府的人前來,做保。
一旦這些人撤離,宗氏可以繼續留在棧原城,但是城上如果有大炮必須拆掉。
大順軍保證不會騷擾棧原城,至少對宗氏,秋毫無犯。
到時候會快船報知朝廷,朝廷想必也會很快派人來封賞。朝廷的圣旨一到,這件事就算是徹底解決了。
氏江如苗也沒想到談判會如此順利,雙方幾乎沒有什么廢話,直入主題。
至于這種保證,是否可信,氏江如苗覺得談的過于順利,心里反而有些虛。
“古人云,兵不厭詐。莫非你們海軍為盛,欺騙我們,卻讓我們登船準備離開的時候,半路截殺?”
軍官們呵呵一笑,各自從身上拿出一些在高知城拿到的戰利品,還有幾張高知城的山城圖。
“我等雖為海軍,實則陸戰最強。莫說對馬萬石之小藩,便是二十萬石高之土佐高知,也不過數日而下。不過我等既是仁義之師,這總不好做出不仁義的事。”
“你又不曾掌過軍,焉知軍中事?圣天子固然仁義,我等軍官也許仁義,可真要是打起來,殺紅了眼,事后屠戮,又豈是可以控制得住的?”
“商賈富庶,若是他們不走,難保不會出現劫掠之事。我們是為了保仁義之名,這還有什么可不信的?”
“想要仁義不劫掠商賈,最好的辦法不是約束士兵,而是讓這里無什么可搶的商賈。此治標治本之別也。”
“這便叫,不得不仁義。沒錢可搶,不仁義也不行,對吧?只剩下農民,天天啃蘿卜,有啥可搶的?”
一番歪理,反倒把氏江如苗說服了,心道大約還真的如此。
他雖不曾掌軍,但也知道兵災之事,真殺紅了眼,主將也確實難約束。天朝又向來號稱仁義,以儒治國,這話應當可信。
再者能攻下土佐的能力,攻下一個對馬實在是綽綽有余。
一則土佐的石高本就比對馬高,二則土佐可比對馬遠得多。
石高不足以驚駭,這距離卻足夠驚駭。對馬藩常年貿易,雖然只是跨越個狹窄的海峽,卻也知道百里、萬里之別。
心中選擇相信,便先作別,希望大順這邊盡快把禮政府的人帶來。
相對于這些軍人,他們還是更相信儒生的信譽。
畢竟,對馬藩的儒生如陶山鈍翁、雨森芳洲等,都是真誠君子,足以拉高儒生的可信度。
而軍人……哪怕說的天花爛墜,也實在不可信。氏江如苗太清楚武士打起仗來燒傷搶掠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