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之后,便是樞密院的軍令。
釜山已經增兵三千,命令海軍休息兩日,擇機出戰,襲取萩城,緩攻。
若長州藩回援,則圍城打援,野戰擊潰長州藩的援軍。
若長州藩沒有回援,則攻下萩城。
其不回援,攻下萩城后,就加固萩城的防御。那里便于補給,就在海邊,也是如小濱一樣的建在河流入海口處的城,而且根據之前的偵查,挖掘了一條運河溝通河流和大海,靠近海灣,只要海軍還在,比之小濱城還容易守住。
命令的最后,再三告誡海軍諸部,若長州藩回援,野戰勝之,則可趁勢襲取下關。若其不回援,不得擅啟襲下關之念,只要在萩城固守即可。
調去樞密院的參謀們也不是吃干飯的,根據之前偵查后的地形地圖,制定了一份打時間差的作戰計劃。
海軍離開小濱之前,倭國主力已經開始在小濱附近集結。
則依靠海運的速度優勢,則可至少拉開一個月的時間差。
有了襲取京都的教訓,倭人多半不敢再把中心部署的兵力全部調動,有九成的把握會縮在京都、大阪至江戶一線。
就算倭人的腦子壞了,不按常理出牌,全力向東,樞密院的參謀們經過計算,認為倭人擔心輕兵冒進被殲,必會齊頭并進、互為犄角。
就算在海軍撤離小濱的當日就向東,按照行軍速度來算,也能擠出一個月的時間差。
故而可以將大軍集結在對馬修整,軍艦騷擾下關,做出兵力集結于對馬、要攻取下關之態勢。
要給長州、長府、廣島等藩的倭人,留出反應的時間,海軍跑的太快,陸軍精銳和陸戰隊紀律和訓練太好,有時候也是個麻煩,還得干巴巴地坐等對面反應。
半個月后,順風順洋流,突襲萩城。圍而緩攻,以七日為期。
若七日內,長州藩主力回援,則可圍城打援。
若七日內,長州藩主力不動,則破萩城,鞏固城防。
如此,就算倭人瘋了,完全不按常理,亦可萬無一失。
后面還有關于調動、后勤、運兵的種種計劃,倒是也沒規定的太死,而是讓隨軍參謀部修訂完善。
明面的命令之后,還有一封機密程度更高的命令,只允許李欗、吳芳瑞等寥寥數人查看,不得外泄。
“萩城可取,但不可急。必要緩,大軍集結齊至,方可取。單取萩城無益,益在野戰全殲長州藩之援軍。”
“若其不援,則意味著長州藩深知野戰不敵,九州島各藩與長州藩,也必不肯再打下去了。”
“若其援,則正好消滅,做給九州島諸藩看。”
“是故,只可緩、不可急。”
“若急:長州藩不援,則與幕府和談之日近在咫尺,破城固守即可,自大善;若其援,主力未齊,縱然攻下,守住自無問題,但恐各藩心里沒數,以為野戰未必輸,只是攻城欠缺而已,卻不能威懾其心。”
“京都一戰,做給幕府看。萩城一戰,做給西南諸藩看。”
“若長州藩回援,則力求殲滅戰。待殲滅,則在萩城行仁政,分武士之田、免農夫之賦,羞辱武士后放歸一部,使之親見傳音于九州島諸藩。”
“諸藩所懼者,減賦降稅之政也。吾能立足,則其不敢戰。”
“聰明一點的掌軍之人,在我軍突入小濱、直插京都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不敵了。但世上的人,未必都聰明,也有蠢笨如牛的。戰至此,難纏者,非聰明知兵之輩,實愚笨不知兵之蠢貨也。”
“我軍久戰無益,空耗錢財。諸君功已不世,當求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