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放心,我省的。”伸出雙手接過代表身份的玉牌,這算是壓箱底保命的東西,也算是靠著借著朝廷的威勢來以防當地一些豪紳勢力者不開眼,反正劉鈺帶著帶著艦隊這么走一圈,有朝廷身份的人當地豪紳是惹不起的。
劉鈺希望這些人先鍛煉鍛煉,還是按照舊時代的江湖套路,先在這里扎下根。
大順缺乏文科生,這些人在這里扎根,也算是對南洋的第一手考察資料,而且是和劉鈺相同的三觀和方法的考察報告。
雖可能年輕幼稚,寫不詳盡,但肯定比這個時代大順那邊的官員寫的言之有物,也更能抓住礦主、礦工、純粹商業化貿易區的主要矛盾,和更為清晰的脈絡。
大順的官員一點不笨,很聰明,但缺的是這種觀察世界的角度。
又叮囑了幾句后,將個親信的護衛叫來,讓個膀大腰圓行伍出身的護衛,跟在這個孤兒左右,護其安全。
想了想,自覺好笑,只是這個笑意別人很難理解,心想你若是剃個和尚頭,這護衛改個蜷川新右衛門的倭人名字,倒也有趣。
“這里既頗多回教,舊港尤多。你便起了名,叫阿凡提。那護衛只說自己叫土馬克。不過,記得啊,待我從歐羅巴回來,再下南洋的時候,若有本事,你便干成虬髯客。”
“阿凡提”自知干成虬髯客是什么意思,笑道:“知道了,先生。先生若再下南洋的時候,這里的事,哪里需要個虬髯客那樣的豪杰?哪怕宋公明呢,也可成事。”
說是這么說,心里卻也明白,此事急不得。若真是被逼著用了玉牌,這考試的成績可是不會理想的。用了玉牌,管這里還是不是舊港宣慰司,官面上的人誰人敢動?
天朝欽差大臣的信物,還敢殺掉,那可比私藏個甲胄、蓄養死士之類的罪大多了。
原本自從舊港宣慰司廢了之后,天朝的面子已經無用了。但如今大順南洋的艦隊護送劉鈺一路耀武揚威、大有再復三寶太監下西洋之勢,天朝的顏面又漲回來了。
從劉鈺這里領了便于攜帶的五斤黃金、一些墨西哥銀幣,幾支短槍,便自去也。
…………
邦加島外,荷蘭人把能拼湊起來的軍艦組成了艦隊,正朝著邦加趕來。
名義上是得了消息后,護送天朝欽差大人、南洋宣慰使。
實際上,是擔心劉鈺效一些舊事,直接奪了爪哇。
尤其是聽說劉鈺還帶了一艘戰列艦后,巴達維亞這邊可謂是相當緊張。如今在整個東南亞,一共就兩艘戰列艦。
一艘英國的百夫長號60炮戰列艦,在九龍軍港趴窩修繕后,駛入了呂宋附近。
一艘就是大順護送劉鈺來南洋的天元號74炮戰列艦,作為南洋艦隊旗艦,要跟著欽差大人一路宣慰南洋華人,直到送至錫蘭作別。
雖說荷蘭人一個個自信無比,自認自己的海戰經驗豐富。
但是,海戰經驗再豐富,現在也沒有一個船長敢站出來,說自己有把握靠一艘30炮的巡航艦級別的重型武裝商船,單挑74炮戰列艦。
瓦爾克尼爾實在是摸不透劉鈺,又一直懷疑劉鈺當初毆打荷蘭水手就是為了用巴達維亞華人的血,換中荷開戰以全其養寇自重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