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量下來,需求不變,價格就上去了。
爪哇土著貴族強勢?合作,對村社土地制度一概不管,強迫種植、貴族分紅。
華人商業能力強?合作,把稅包給華人,自治,只要交錢,一切好說。
在錫蘭就搞一堆泰米爾奴隸干活,奴隸制放在種植園還行,靠奴隸種地、種大米,這不是扯淡嗎?怎么可能有小農的生產水平高?
荷蘭人腦子里就沒有個“收正常的土地稅”這個概念。
錫蘭不是爪哇,就不適合種植爪哇的那些作物,好容易在荷蘭摸索出來的這一套強迫種植制,也不適合在錫蘭。
而且來說,爪哇是封建村社土地制,和封建主合作就行。
錫蘭的上層貴族都跑路去北邊了,根本就沒有封建貴族了,大量的華人移民去了,搓肉桂、摘檳榔也用不掉這么多人,大量的無主荒地,肯定是要小農種植的。
可看了看企劃書,這群人根本就沒有管理小農的經驗。單就這一點來說,大順倒真的是可以自豪無比地說管小農的經驗天下第一,規模移民屯墾,那也是傳統藝能。
劉鈺希望荷蘭對法宣戰的時候,錫蘭已經結束了艱難的開發期,現在看來荷蘭人的企劃純粹扯犢子,這哪行?拿著爪哇的那一套,套在錫蘭上,土地狀況、經濟基礎、土地所有制都不一樣,劉鈺不看長久,就是短期三五年內,也嚴重制約生產力的發展。
“這樣吧,考慮到墾田的難度,也考慮到唐人不易,天朝這邊出一筆錢。”
“一部分,用于購買各種農具、鐵器,我看貴公司的企劃案上,也沒有這方面的計劃,難不成讓移民用手去刨地?”
“另一部分,從印度購買一批耕牛。”
“移民去了之后,編戶齊民,你們仍舊采取甲必丹、雷珍蘭的制度。天朝將購買的農具、耕牛,貸給唐人移民。按照每個雷珍蘭控制下的一個編組,為一個基本單位。”
“天朝的宋代,曾經有過面向小農的貸款方案,但小農的償還風險太差。所以,以一個雷珍蘭的編組為一個貸款法人,提供的耕牛、鐵器等,均以低息,十年還清。”
“你們也組織一批人,進行水利建設。盡可能保障將來這些人都能以小農的身份存在。”
“到時候,免除人頭稅,代之以土地稅。既可以廢除雷珍蘭、甲必丹包稅勒索的惡習,也便于錫蘭的物產豐富起來。”
“當然,站在天朝的角度,是希望這些可憐的唐人移民,能夠越過越好。出海謀生,已然不易。”
“你們實不知天朝有‘仁義’二字,可能你們真的不懂,這可能是你我之間的文化分歧。”
“這件事,我是沒有私心的,純粹是出于‘仁義’和惻隱之心。當然,我們不會干涉你們對錫蘭的治理和管轄,只是讓去監督的官員,順帶做一個貸款機構而已。”
劉鈺心道,錢,還是要花的,不然接手的時候還要再麻煩。但錢,絕不能借給荷蘭人、再讓荷蘭人花出去。日后開戰,根本沒法討債不說,何必讓荷蘭人拿著自己的錢,去做好人?
誰低息提供的鐵器、耕牛?天朝。
誰強迫勞動開墾荒地、修繕水利?荷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