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聲中,這種作死一般、只要幾百騎兵沖擊一波就會混亂的四路縱隊行軍列,履行著國王的命令,邁著軍棍打出來的整齊步伐,踏踏一致地向前行進。
奧地利人沒有發現。
奧地利人也沒有攻下那座不起眼的小丘。
奧地利人的騎兵在完成兩翼對普魯士騎兵的驅趕和屠殺后,全都擠在了中間,沒有大迂回繞后。
整齊的踏步聲中,大順的參謀掏出了懷表,看了看時間。
十點一刻。
將懷表收好,再度仰頭看了看那座不起眼的小丘,心想……已經來不及了。
若是九點鐘查圖西茨已經崩潰丟失的時候,奧地利人先攻側翼,拿下那座小丘,就算普魯士守軍沒有崩盤,還能組織第二道防線,可援軍來了,也只有先攻下這座小丘,并不會出現現在的局面。
“奧地利人,需要一個參謀部。”
喃喃自語一句,策馬趕上了已經面露必勝神色的腓特烈。
腓特烈二世經歷了之前的絕望,又經歷了現在的狂喜,內心激動莫名。畢竟,這應該是他打的第一場勝仗,而之前的那場莫爾維茨會戰,他在絕望中跑路了,是老帥接過了指揮權打贏的。
現在,這一戰勝利在望,他終于可以在士兵中建立起絕對的威望了。一場幾乎必敗的仗,讓奧地利人送出了一場大勝。
“來自中國的先生們、東西伯利亞侯爵的特使們,我想,你們將看到一場華麗的戰場落幕。”
遠處普軍的先頭大隊,已經走出了小丘遮掩的地方,距離全軍二十四個大隊完全在奧利地人的左翼轉向成橫隊形成側擊包圍,還差十分鐘。
擁擠成一團、期待著中央突破、最后一擊的奧地利人,完全沒有可能在十分鐘內完成變陣。
腓特烈二世在經歷了大順參謀們侃侃而談的攻守轉換的兵法閑聊之后,志得意滿、而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向這些人展示自己的勝利成果。
為首的參謀笑著向腓特烈二世表示了恭賀,然后背了一段兵法,再盡可能地用意譯的方法翻譯成了拉丁文。
太宗曰:朕破宋老生,初交鋒,義師少卻。朕親以鐵騎,自南原馳下,橫突之,老生兵斷后,大潰,遂擒之。此正兵乎,奇兵乎?
靖曰:“陛下天縱圣武,非學而能。臣按兵法,自黃帝以來,先正而后奇,先仁義而后權譎。且霍邑之戰,師以義舉者,正也建成墜馬,右軍少卻者,奇也。
太宗曰:彼時少卻,幾敗大事,曷謂奇邪?
靖曰:凡兵以向前為正,后卻為奇。且右軍不卻,則老生安致之來哉?《法》曰:利而誘之,亂而取之。老生不知兵,恃勇急進,不意斷后,見擒于陛下,此所謂以奇為正也。
太宗曰:霍去病暗與孫、吳合,誠有是夫?當右軍之卻也,高祖失色,及朕奮擊,反為我利。孫、吳暗合,卿實知言。霍邑之戰,右軍少卻,其天乎?老生被擒,其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