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的所謂朝貢和勘合貿易,和下跪其實是一模一樣的。
就倆人的時候,別人都看不到的情況下,其實跪也就跪了,跪完了又有錢又不用挨打。
但若是周圍圍著一大群人,眾目睽睽,這一跪的分量可就真是沉重萬分了,尋常人哪怕打不過也絕不會跪下的。
在等到普魯士全殲了奧地利洛林親王軍團的日子里,劉鈺已經和七省聯省議會簽訂了勘合貿易的條約。
別的條件還好說,但荷蘭人咬死了要低調處置,類似于傳說中在單膝跪還是雙膝跪的問題上扯淡簡直一模一樣。
至少,這個條約是不能炒作、不能公布的。
劉鈺也正樂于如此,假裝不同意,之前又扯了一個月的淡,總算是在那場會戰發生前,假裝“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算算時間,估計普魯士大勝的消息,大約一周就能傳到這邊。
而戰場距離維也納很近,奧地利那邊很快就會接受現實,選擇割讓西里西亞讓普魯士退出戰爭,這里面有個大約十天左右的時間差。
劉鈺身邊的心腹人如今也都知道了劉鈺的打算,出謀劃策群策群力,自是明白劉鈺緣何如此高興。
康不怠眼見劉鈺欣喜,賀道:“公子所謀者,已成了八分。如今只待局勢有變,借著那艷俗小報,仔細介紹一下‘朝貢、勘合貿易’是什么意思,便可至荷蘭群情激憤。說不定,就要火燒省議會、打砸我等駐扎使館。”
“既是那英國國王,是奧蘭治派威廉的岳父,這英國調停的消息,一旦奧地利人接受,定會快馬加鞭告知于女婿,以助其上位。”
“一來此人羸弱委頓,我看多半活不長;二來既說這安妮長公主,眼高于頂,覺得英國文化不知道比荷蘭高到哪里去了,心念故國與父兄;三來這夫妻二人至今尚未有活著的子嗣,一個流產、兩個胎死腹中,此事舉國皆知,我看多半也生不出來了。”
“而歐羅巴又素來有‘牝雞司晨’之風,我若為英王,定會想發設發扶女婿上位。待女婿一死,自家女兒成了荷蘭執政,這荷蘭豈不親英?況且公子也說,英荷之間因著貿易一事,矛盾重重,這更促英人試圖加緊對荷蘭的掌控。”
“若此,聯省議會這邊只知道普魯士大勝,驚慌失措;而奧蘭治派則可提前知道調停休戰只是,定是欣喜連連,渴望參戰以撿便宜。”
劉鈺大笑道:“仲賢啊仲賢,正合我心。我也是這個意思。”
這就是在利用一個信息差,來讓荷蘭的政客們在臺上賣力表演。
康不怠所說的英國方面的心思,劉鈺也頗為贊同。
女人當了國王,不一定肯定偏向父兄。本國人嫁出去當個國王,也未必向著舊國。
俄國那邊的葉二就是個例子,一個德國女人恨不得把德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