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俗語,水手們不知內情,只當是劉鈺口嗨。
知道內情的,也不需要這幾句俗語的解釋,心想荷蘭人果然還是老樣子,對待天朝的態度,和當年強占臺灣、劫掠舟山時候,沒什么區別。終究要是要打一仗,才能讓他們明白該如何打交道。
若真是大順打不疼荷蘭,歐洲還有一個盟友呢。如同劉鈺支持斯圖亞特王朝后裔一艘戰列艦,就足以拖住荷蘭的海軍,因為荷蘭要履行英荷共同防御條約,尤其是在荷蘭已經對法宣戰的背景下。
若真要打疼荷蘭,給法國人一筆錢,實在勝于大順自己造艦。
劉鈺身邊的心腹們,都是跟著劉鈺想法走的,覺得大順造艦是有閾值的。只要能控制南洋、威脅印度,就足夠了。
超過這個閾值,那收益就很低了。歐洲的事,前期投錢、送錢,可比大順自己打要便宜的多。
法國人當然不會怨恨劉鈺,因為法國人明白,這一切都源于普魯士的背叛。就算是議會派繼續執政,也一樣不會在這種時候不趁機對法國開戰。
相反,如今局勢已經很難看了,為了拉上大順這個盟友,法國這一次招待的規格可謂是極高,真的是以招待帝國使節的態度來對待的。
登陸的時候,前來迎接的,都是劉鈺的老熟人。
有法國第一任正式前往大順的全權大使、法國如今的海軍大臣、17歲就子承父業成為內閣成員的莫爾帕伯爵。
有從彼得堡回凡爾賽宮復命、商定一下如何穩固俄法同盟的拉謝塔迪侯爵。
還有被從印度召回的、如今已經接班為印度總督、和劉鈺最早接觸、歷史上去過廣東主持過對華貿易的杜普萊克斯。
這時候將杜普萊克斯從印度召回,一大原因,就是杜普萊克斯的攻擊性太強。凡爾賽宮認為,此時不適合在印度和英國打一仗。
相反,因為西洋參和貂皮貿易,法國覺得就算要爭奪殖民地,也該把精力放在北美和加勒比。一個海地,曾經就比整個北美值錢。如今又多了西洋參和貂皮貿易,更是讓北美以及加勒比地區的價值倍增。
英國現在忙著與西班牙打詹金斯耳朵戰爭,法國忙于歐洲戰事,并不想趁機與英國開戰。所以召回了攻擊性太強的杜普萊克斯,盡量在印度和英國保持和平。
前來迎接的都是老熟人,彼此間都不陌生。既有合作政變的交情、也有雙方貿易大筆訂單的利益,而且中法之間的同盟暫時也沒有任何利益沖突。
當然,最關鍵的,就是西洋參和貂皮貿易,劉鈺給出的冰塊壓倉去廣東賣冰塊、西洋參和貂皮為貨倉物的貿易規劃,讓法國這幾年摟了不少錢。
以往哪有能在中國拿到白銀的?包括有香料的荷蘭在內,都要帶著一船一船的白銀,才能進行貿易。如今法國每年竟然能有小百萬兩的順差,這放在歐洲簡直是驚天動地的消息。
既有利益、又可能會有共同的敵人,這關系自是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