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堡前,利用圍城時候挖好的之字壕,將防御范圍向外拓展。
拓展到荷蘭的炮兵無法直接攻擊棱堡區,而想要向前推進,就必須要經過最為血腥、作為殘酷的塹壕肉搏戰。
艦炮那邊無法掩護正面,而岸上的火炮,又不可嫩在二里地之外射擊,那根本反不掉防守方的大炮。
所以,荷蘭人唯一的選擇,就是和歸義軍這邊互相挖坑推進。
到兩邊接近的時候,發動沖鋒,為炮兵接近爭取距離、占據位置。
而歸義軍既然選擇了這樣的防守戰術,也就意味著他們必然要發動反沖鋒。
這種仗,是最殘酷的。
比拼的,就是雙方的戰斗意志。
這不是平原野戰對射,死不死的,幾波就完事了。很多時候,甚至也就是十分鐘二十分鐘之內,決定一條線的勝負。
但這種沖鋒與反沖鋒,根本不可能一次性展開太多的兵力。
雙方只能在射擊范圍之內互相頂牛,時不時就要發動一次白刃沖鋒,規模不會太大,但極為凄慘,而且頻次可能極高。
甚至可能一天之內,就要經歷三五次互相沖鋒,看哪一邊士兵的心理承受不住,最終拒絕壓線拉鋸。
荷蘭營地內,總督瓦爾克尼爾和軍中的一些心腹人,看著這些“叛亂者”修繕后的防御體系,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整個棱堡前都靜悄悄的,但卻可以看到仿佛蜘蛛網一樣密布的壕溝。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產生一個彎折,使得大炮的實心彈不可能殺傷到壕溝里面的士兵,因為炮彈的慣性不可能讓炮彈拐彎。
荷蘭又沒有有效的開花彈,擲彈兵這種精銳兵種,殖民地駐軍也根本沒有。
現在大炮根本不可能向前推進,因為好些地方看起來都是叛亂者的炮兵陣地,但具體哪個是,根本無從知曉。
炮艦攻擊的范圍,對守軍影響不大。瓦爾克尼爾和本地小國的軍隊打過仗,當年他也在錫蘭當過都督。
諸如僧伽羅人,雖然有槍有炮,但他們守衛城堡的時候,都是據城而守。而這種據城而守的方式,使得荷蘭這邊的炮兵可以完美地發揮優勢,很容易就能攻下。
可眼前這些叛亂者,居然完全沒有龜縮在城中死守,這就使得艦炮的炮擊效果并不是很好。
艦炮的炮擊效果不好,只能指望陸上的部隊把大炮壓到前面進行炮擊。但是守軍前出太多,要先把對面的炮兵陣地一個個擊毀,然后才能讓步兵推進。
或者,就是如法國人那樣,在更遠的距離開始挖壕溝,一點點的接近。但荷蘭這邊沒有專業的工兵部隊,本土是有的,可殖民地并沒有這種優秀的技術兵種,這就使得只能強征百姓去挖。
可是,百姓去挖,又要面臨守軍炮擊的風險。百姓可絕對沒有專業工兵的技巧、五人配合,從小坑開始逐漸把壕溝連在一起。
他們只能暴露在炮擊范圍之內,當活靶子一樣挖。可百姓的組織力,只要遭受了兩次炮擊,就會一哄而散。
這只是技術問題,雖然足以讓這些荷蘭人頭疼,但卻不足以讓他們神情如此凝重。
讓他們神情真正如此凝重的原因,是這些標準的反擊戰術和工事水準,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是一群糖廠的逃亡奴工能搞出來的。
英國人,看來真的是下了血本了,至少派了個校官,和數量足夠的教官團。就算這次能攻下井里汶,日后還要應對英國層出不窮的搗亂,應付的過來嗎?
“看來,歐洲的戰爭還要繼續很久,我們的英國盟友要趁著這場戰爭,把手悄悄伸進東南亞。先生們,我認為攻擊恐怕很難。我看,還是圍困吧。軍艦封鎖海面,我們圍住城堡。”
“優秀的指揮官,可以指定優秀的戰術。但卻變不出來糧食、水果、蔬菜。而且指揮官也無法對抗瘧疾、壞血病和熱帶病。對面的英國教官很優秀,但相對于上帝造就的人身體和健康的脆弱,他又能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