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缺乏前面的用膛線槍的散兵、缺乏大順正規軍那從來都是以炮多欺負炮少的炮兵,歸義軍身上的那股子威海小站練兵的海蠣子味兒,已經極濃了。
整個轉場,就像是劇院里的戲劇轉場一樣自然快捷。伴隨著咚咚的鼓聲,迅速完成。
四個連隊的歸義軍展開線列后,忍受著自由射擊的荷蘭人的阻撓,繼續向前挺進。
有人中彈倒地,后面的人就會快走幾步,補上前面空出來的位子。
靠近到荷蘭人胸墻的時候,一輪齊射,就地裝填。
后面的擲彈手用火繩點燃了手榴彈,朝著胸墻的后面投擲過去。
爆炸聲中,荷蘭人哭爹喊娘。他們剛剛經歷了一波暴風雨般的齊射,隨后就是被投擲到胸墻后面的手雷。
沉重的、導火索嗤嗤冒著煙、仿佛一個鐵做的大爆竹一樣的此時的手雷,是對抗胸墻、防炮坡、凹地壕之類的利器。
轟轟作響的爆炸聲,并沒有影響歸義軍士兵的機械般的裝填。
按照標準的動作,咬開紙包的火藥,將鉛彈含在嘴里,按照順序裝填引藥和火藥,在軍鼓的節奏下一點都不敢錯。
手雷的爆炸聲停歇后,三個連隊也完成了裝填。軍鼓聲猛然變得急促,一波沖擊,越過了胸墻,剩余不多的荷蘭人迅速潰散,朝著遠處奔走。
而越過胸墻壕溝的歸義軍,沒有停歇,也沒有追擊潰散的荷蘭士兵,而是朝著西南方向荷蘭人部署了炮兵的位置,向前推進。
遠處的瓦爾克尼爾目睹了這次突擊的全程,在他眼里,真的就如同戲劇一般的節奏。隊形轉換和戲劇角色上場一般,無比的自然順滑。
當歸義軍沖到了胸墻后朝著炮兵陣地的方向側翼推進的時候,瓦爾克尼爾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叛亂者”的這個變陣節奏,絕對是和歐洲的戰術格格不入的。
線列戰術的變陣很慢,雖然此時已經有人意識到了,但是并沒有天才人物做出軍事改革、也沒有經過實戰檢驗,并沒有在歐洲推廣開來。
甚至可以說,他們的營隊級別的變陣速度,放在歐洲也絕對是驚世駭俗的。腓特烈二世讓援軍縱隊從側翼入場,抵達位置后直接轉向成橫隊側擊,這就足夠被整個歐洲驚呼。歸義軍的這一套戰術動作,可比縱隊轉向橫隊側擊,要難得多。
瓦爾克尼爾連普魯士的縱隊入場側擊都沒見過,此時見到了這種變陣風格,內心震驚無比。
“他們的背后,絕對不是英國人。”
放下望遠鏡,喃喃地嘀咕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