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利的統治方式,借國債可不好借,而且眼瞅著要打輸,誰肯借錢?
現在奧地利全靠英國與荷蘭的資金援助撐著,本廷克伯爵認為,只要能夠說服英國下定決心,這還是完全有可能的。
況且荷蘭現在也是真的混亂不堪,再繼續往外送錢,老百姓真的要氣炸了。
就在威廉四世覺得本廷克伯爵出了個好主意的時候,有人從外面慌慌張張地進來,告訴了威廉四世一個非常可怕的消息。
“殿下!殿下!弗里斯蘭爆發了反對七省比例稅的暴動!格羅寧根和澤蘭,爆發了反對包稅商的‘叛亂’!”
報信的人,一臉驚慌。
剛剛燃起一絲希望的威廉四世,剛振奮起來的精神瞬間萎靡。
外部的事情還未解決,內部又出事了。
其實不只是反對包稅商的暴動和叛亂,實際上在荷蘭南部、以及奧屬尼德蘭地區,已經出現了大規模的“羅賓漢”式的嘯聚山林的土匪。
在歐洲號稱最富裕的尼德蘭地區,出現了數百人打家劫舍的土匪,這本身就已經說明幾近崩潰了。
而荷蘭內部的種種矛盾,其實一直壓著,并未解決。
早在劉鈺來阿姆斯特丹的時候,通過和底層百姓、行會成員、有自己武裝的城市行會自衛軍團那里,根據閑聊和詢問,就知道這種武裝反抗是早晚的事。
首先就是這個分省比例稅稅制。弗里斯蘭當年是個農業省,大家都種地的時候,農業省理所當然要貢獻比較高的賦稅。
比如大順,河南、山東的稅,可是大順重要的稅源。
但是自從一百五十年前定下來各省比例之后,這么多年就一直沒變過。
如今荷蘭與英國、薩克森、波蘭、奧地利,建立了五國同盟條約,一起對抗法國和普魯士。
打仗得花錢。
錢得靠交稅。
各省比例不變,交的稅比以前要多,這就讓弗里斯蘭的農民有些承受不住了。
以前大家要么種地、要么捕鱈魚,種地的未必就比抓魚的差。可現在,商業時代了,弗里斯蘭還是種地,依舊要按照比例繳納只比荷蘭省低的比例稅。
劉鈺雖然走了,可是煽動情緒這種事,可是一直留著人呢。
比例稅問題,百姓不滿。
包稅制,更別提了。
包稅,本來就是個反人類的收稅方式。
花錢包稅,不是為人民服務的,是為了賺錢的。花十塊錢包的稅,不賺二十塊錢,都對不起荷蘭之前這么高的投資回報率。
荷蘭人民對包稅的武裝反抗,也不是說受到大順的煽動和蠱惑,更不是荷蘭人民這么聽話地配合大順和法國的行動。
而是,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壓了很久,在這種時候爆開,也是完完全全的“理所當然”。
荷蘭百姓反對包稅制嗎?
當然反對。
荷蘭百姓有反抗精神嗎?
當然有,當年可是靠著“要把每一座城市都修成棱堡、讓西班牙人在每一座城市死傷慘重”的一寸山河一寸血,換出來的獨立。
為什么之前不武裝反抗,非要等到現在反抗?以至于看起來很像是受到大順和法國這些境外勢力的資助和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