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親近的人給我建議,那是對我好、為我好、既是摯友也是母親還是情人般的愛我。
這種心態,一般的、正常的、不變態的、沒有經歷過的、童年不缺愛的人,是無法理解的。
就……挺惡心的。
但他身邊的這些女人,其實都能理解。
不說眼前的這位蓬帕杜女侯爵,便說后面的杜巴麗夫人。
人家那是什么人?那是巴黎的交際花,從六七十歲的第三代黎塞留公爵,到最底層的十七八歲的理發師,人家什么樣的帶把的人沒見過?什么樣的扭曲心態不了解?那玩起來不還是如同高段位綠茶玩純情的男孩兒那么容易?
眼前的這位蓬帕杜女侯爵,段位更是不知道比后來的那個睡了半個巴黎睡出名堂的杜巴麗夫人高到哪里去了。
她從結婚之前,就給自己制定的完美的計劃。
結婚,是因為她的丈夫的家族,是巴黎的金融家,能讓她躋身上流社會。
躋身上流社會,有了丈夫家族的錢,才能參加沙龍、啟蒙學者的聚會、貴族的沙龍扯淡,提升自己的身價。
提升自己的身價,才有機會“邂逅”國王,成為國王的情人。
這叫為自己的那玩意兒,鍍金。
這雖然說得很直白、很難聽,但實際上就是那么回事。
在沙龍間,和伏爾泰、孟德斯鳩等人談笑風生,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大順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之前的某四夷臣服之男爵、被俘的彼得大帝的教子養子,黑人漢尼拔,能和一眾巴黎上流社會的人談笑風生,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他是彼得的夜間秘書、是彼得大帝的養子,因為害怕坐船彼得特許恩寵不要坐船走陸路回彼得堡的人。
按照正常的路線,軍校畢業是法國上尉,去戰場歷練下保底少校、四十來歲升中將的流程。
不能瞧不起中將,覺得也就那么回事,小人物。
放在法國,就是后世的一些非緊要部門的部長,屬于那種小會沒資格、大會必要去的級別。但不能瞧不起“小會沒資格”,因為小會有資格的人沒幾個。
放在俄國,那就是一等二等文官需努力和際遇,但是三等文官打底。什么叫三等文官?直觀點,莫斯科大學校長、喀山省亞速省阿斯特拉罕省白俄羅斯省諾夫哥羅德省的高官、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總督……
放在大順,那就是各省節度使、國子監祭酒級別的官員。
或者,更直白點,樞密院委員,但不是樞密院常務委員。
說低?確實沒到核心決策層,比之六政府尚書、開國諸公二十三侯,是差了點。
但,但要說這不是上流圈子……那也著實托大了。
樞密院委員,都不算是上流圈子,那啥是上流圈子?
一個女人,一個親爹都不知道是誰的女人,能混到在這樣的圈里子談笑風生,總歸不可能是一朵白蓮花。
看路易十五這種男人,完全能一眼看到底,知道他在異性這方面喜好什么、追求什么。
畢竟,國王是人。
而不是理性的哲人王、純粹的國家主權的人格化。或者是后世某社游戲里的國家的化身。
既然了解國王的性格,也知道讓普魯士簽訂第三次法普同盟條約是不可能的,那么大順提出的戰略意見……不需要考慮法國的共同體利益,只考慮自己,那是最有利的。
不是為了遙遠的中國,是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