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在海牙宮廷前,為了家庭,跪下求饒,但執政官的爪牙卻如何踩斷了他的手指、如何毆打、如何折磨、如何在臨死前懷里還放著給孩子買的禮物。
又說執政官的爪牙又說什么你們到底是受誰指使?
不捕魚難道不會干別的嗎?
你們餓死了是小,影響了英荷友誼是大之類。
雖然也是假的……
但這個視角寫出來的東西,和以悲情的、無奈的、無能、但卻是真正民族主義者的威廉執政官的視角寫出來的東西,引導起情緒來就完全不是同一個方向了。
大部分人通病,誰是主角,便容易在情感上代入誰。只要換個視角,叫門天子都能洗的叫人心疼,何況一個才殺了十幾個人的威廉四世。
就在這些小道消息趁著辯經導致的十余人死亡之事漸漸淡化而大肆傳播的時候,又一篇號稱“真正的愛國者和真正的自由者”的匿名社論作者,同時向正在辯經的兩派開炮。
先是諷刺了一番集權派、評價了一番集權派。緊接著,就對分權派一頓猛轟。
【……他們挖掘出,甚至說臆造出一些自然的權利,用人們根本聽不懂的語言四處兜售,并強制推行,而不顧歷史的事實和社會法律是否與之匹配;也不管是否與國家的政治情況和社會生活一致。】
【張口自然、閉口神旨。說起來就是德性,論起來就是天性,卻根本不知道舉止完美、道德高尚的完美德性的人類,只存在于神話和書中。】
【自詡為有邏輯,卻連‘政府組織中的領袖’與‘王國體制中的君主’的概念區分都做不到。】
【他們提出的德性的區分標準,完全站在他們的角度去考慮——他們構想中的尼德蘭,是自我以上皆平等,自我以下皆為賤民。】
【如果說,神旨、自然,真的能夠引申出道法自然的概念。那么,宇宙中存在這樣一個普遍且固定的原則:牛頓告訴我們,行星始終圍繞著恒星運動,而行星也有自己的軸,更小的物體也有自己的法則——向心性。】
【那么,是否可以從神旨、道法自然的角度,引申出君主制是合理的、上帝創造宇宙時候就給出的規則?】
【……爭辯是無法爭辯出你們所渴求的自由的。】
【一個真正渴求自由的人,應該走上街頭,去武裝民兵,武裝各個行會和各個城市的軍團——從歷史的角度來講,尼德蘭來自于《烏得勒支憲章》,而烏得勒支憲章規定了人民擁有軍隊的權利。】
【一個人,只有在不依靠他人的情況下,能完全主宰自己的生活,才能被稱之為是自由的;一個人,只有在不依靠他人的情況下,熟練使用火槍,來反抗公眾的、國內的、國外的暴力,才能被稱之為是自由的。】
【不能親手保衛的自由,是不牢靠的……真正渴求自由的人,不應該在這里爭辯,而是應該走入各個城市的市民民兵中,用暴力的手段奪取真正的自由。】
【你如何認為,那是你的自由。你認為應該反對集權,并且內心想要殺死任何試圖集權的人,就用火槍把他殺死,這就是自由;你認為應該反對分權,并且內心想要殺死任何試圖分權的人,就用火槍把他殺死,這就是自由;你認為應該把商人殺死來捍衛行會的利益,那就把商人殺死,這就是自由;你認為應該把窮人都吊死,那就用火槍驅趕他們上絞刑架,這就是自由。】
【真正渴求自由的人,這時候應該拿起武器,走上街頭,實現真正的自由。】
【正如曼德維爾的《蜜蜂的寓言》里說的那樣,私人的惡德,即公共的利益。當每個人自由地去實現心中的私欲的時候,終有一天會實現真正的公共利益,彼此妥協認可的原則。】
【也只有這樣,才能達成真正的公共利益,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彼此妥協后的公共利益。】
【所有尼德蘭的先生們,拿起你們的火槍、菜刀、斧頭、魚刀,走上街頭,為實現尼德蘭真正的公共的利益,全然地表現出自己的私欲和惡德吧!】
【只有這樣,最終的法律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反正,法國人要攻入尼德蘭了,我們在他們攻入之前,做最后的狂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