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日,威廉四世將執政官的權力,轉讓給了新組建的攝政委員會。包括陸海軍總司令的權責,但鑒于執政官才能任海陸軍總司令,所以攝政委員會擁有海陸軍的控制權,也可以任命將軍,但卻不能直接認為攝政委員會就可以任命海陸軍總司令。
15日下午,威廉四世乘車離開海牙。
從沒有這么效率過的尼德蘭政壇,由攝政委員會向各個城市發出命令:鑒于共和國現在的混亂局勢,各個城市的民兵立刻由攝政委員會派出軍官接管并且維持秩序,判定萊頓市自己推選民兵首領的行為違背了尼德蘭的法律。
隨后,攝政委員會向尼德蘭發出通告,宣告尼德蘭已經陷入危險之中,這場無意義的戰爭應該到此為止了。
尼德蘭應該對法媾和,并且如果法國能夠退兵,尼德蘭將單方面撕毀英荷共同防御條約,并且立刻退出戰爭。
攝政委員會的人立刻召回了駐守在南部堡壘群的軍隊,撤回阿姆斯特丹,并且開始向各個城市進軍,暫時接管各個城市的管理。
鑒于暴動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鑒于荷蘭的百姓還有從幾十年后的法國學會到底該怎么辦。
于是,攝政委員會兵不血刃地解除了萊頓市的民兵武裝,穩定了各個城市的街頭暴亂,并將大量的趁機制造騷亂者中的嚴重分子,除以尼德蘭最嚴酷的刑罰——五馬分尸,內臟綁在木桿上讓海鳥叼啄。
原本一直喊著各城市自治、自由、集權就是克倫威爾的各個城市的共和派。此時此刻,對這種明顯的“暴政”行為,一句反對的話也沒說。
因為,14號的惡魔之夜——他們是這么叫的,而很多第四等級的人稱之為自由之夜——這些城市寡頭們發現,憤怒的第三、第四等級民眾在獲得無政府約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他們這些城市寡頭、大商人和包稅人吊死。
最終能保護他們的,還是穩定、秩序、國家的暴力機器、法律、傳統,以及國家。
20號,攝政委員會在承諾了要對尼德蘭進行一些改革、并且會設置專業的請愿團接待團隊、并且向“海牙意外”的遇難者賠償、并且對之前暴動參與者除那些被五馬分尸的之外既往不咎后,政變結束。
暴亂的火苗漸漸被壓住。
攝政委員會將荷蘭的統治中心,從當初為了避開阿姆斯特丹龐大的攝政派勢力的海牙,搬回了阿姆斯特丹。
這場政變,所有人都有收獲。
共和派中的激進派,看到了第三等級和第四等級的真正力量,開始琢磨在日后的參政、平等和有德性的公民中,給他們的存在留出空間。
攝政寡頭們,守護住了他們的財產、地位以及有利于他們的政治制度。至少,攝政委員會并沒有大刀闊斧地改革或者直接收權,暫時只是派兵維持了混亂的秩序。
奧蘭治派保住了奧蘭治家族的最后一點威望,威廉四世至少沒有被憤怒的民眾殺死,雖然喪失了執政官的地位,但是執政官的制度依舊保留,依舊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而共和派中的保守派,則獲得了他們夢寐以求的許多東西。
一場針對分省自治派的恐嚇、一場在馬上可以刷到足夠威望時候的那個可以搶走一切功勞的位子、一個絕佳的不會再有人因為愛國熱情而反對的對法談判時機。
身在阿姆斯特丹的康不怠,怎么也沒想到,荷蘭的政局,會以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穩定下來。
但考慮到穩定下來的局勢,似乎不管怎么說,大順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在15號威廉四世宣告放棄執政官之位的時候,他就和安東尼進行了秘密的談判,并說出了雙方合作的宏偉計劃……的一部分。
法國這邊,也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甚至可以說早早就派了人在奧屬尼德蘭邊境地區等待。
八月初,大順齊國公作為調停人和保人,在被法軍攻下的布魯塞爾,以保人的身份,見證了法荷兩國的談判。
因為,除了大順之外,剩下的國家要么太小沒資格做這個“保人”、要么就是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的交戰方。
而大順雖然與荷蘭還是戰爭狀態,但卻不是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的參戰方,理論上做這個保人是相當合適的。
談判地點,就在布魯塞爾市區大廣場的布魯塞爾市政廳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