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邊戰場上賺的。
那北邊戰場花的錢又是哪來的?
朝廷從江南收的。
應該說,戰爭和漕運,是大順為數不多的國家干涉調控和財政轉移手段。
只不過伴隨著北方戰爭結束,逼得劉鈺不得不搞別的方法讓大順的資本往邊遠地區轉移。
而劉鈺請史世用千里迢迢去抓私鹽販子的用意,則有兩個因素。
第一個,還是信陽等地,作為淮北鹽區的偏遠地帶,那里最可能遭到淮南鹽商的阻擊。
淮北鹽區的周邊,劉鈺就根本不擔心。不會有傻子玩阻擊食鹽的時候,守著鹽場無限收的,那不是家里有錢,那得是家里有個波托西銀山。
這種偏遠地區,才是可能發生“戰爭”的主戰場,他需要一些“精銳”的私鹽販子來當“打手”。
第二個,便還是怎么看待這一次大順改革的問題了。
在劉鈺看來,這就是修修補補。
他心里早就存了大順早晚要完,修修補補毫無卵用的心思。
所求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直在給大順挖墳。
只不過,挖墳的時候,要考慮讓大順這個舊母體,健康一點,蘊蓄的新時代強壯一些,別到時候搞出來一尸兩命的事兒。
新時代只能孕育在舊時代的體內,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劉鈺怎么看待這一次朝堂中提到的鹽政改革方案?基本就覺得兩個字:扯淡。
既是要改,直接動兩淮鹽區。
還要因為運河被廢,需要重新定山西、山東、長蘆的鹽區。
以及……修淮河水利等問題。
實際上,劉鈺想要的鹽改,是讓兩淮鹽區直接放棄湖北湖南,全部分給四川鹽。
反正要動兩淮鹽商,不如一次性動的動靜大點。
漕運、鹽工……這不是劉鈺計劃中的蘇北經濟支柱。
他要直接廢掉整個運河經濟帶,從淮安到揚州,全搞廢。
蘇北還是給蘇南做原材料產地,種種棉花、種種糧食,做蘇南的經濟附庸和“廉價勞動力提供地”。
這么考慮,有幾個原因。
他對四川鹽好還是兩淮鹽好,沒有太大興趣。
但他知道,四川鹽井的模式,開發一個新井需要幾千幾萬兩白銀,是個天然的資本聚集型產業。
這也意味著,蒸汽機可以在鹽井區展開應用。
至少,可以取代馬拉的絞盤,當地本身就有配套的工具,蒸汽機只是個動力,取代馬的動力。
趁著這一波出讓湖北、湖南給四川鹽,保證大量資本投資的時候,把蒸汽機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