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一句“背著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不怕風雨打”,也是會心一笑。
通識課本的標準化注釋、笑話、童謠、哼哼的歌曲、幾乎一致的上下課鈴聲、被塑造要求喊的老師好,等等、等等,也都塑造了他們相同的記憶。
塑造出了一個被邊緣化的、文化上的詭異共同體。
當然,這個詭異的共同體人數并不是很多,相對于大順的總人口,微不足道。
而且這個詭異的共同體是不學政治的,只學思想品德,也就是各類經書。
不過,問題就在于他們認字。
而大順的印刷術,是可以印小冊子的。
識字是基礎,這也是為什么后世那段混亂而充滿希望的歷史中,起義的指揮部會在商務印書館。
如同中國特殊的手工業基礎,手工紡織業,紡死織不死,女性骨干基本都是某“紗廠”而不是“布廠”出身的一般。
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此時這種劉鈺悄悄挖好的墳坑,朝廷并不能感受到多危險。
皇帝隱約能夠感覺到這些新學學生的危險,但也只是覺得危險出自于科舉不承認他們的學問不能當官而已。
總體上,對此時的大順朝廷而言,這些新學學生還算是利大于弊,應該還是利遠大于弊的。
一來軍隊和科學院,吸納了一流人才,收編為朝廷這邊的人。
二來蘇南地區的工商業發展、海外開拓,容納了大量的就業人口,人數本來也不甚多,上升期內最多也就是發發牢騷,并不會出大問題。
相反,皇帝想要用什么人的時候,還能從這些新學學生里挑。
蘇北那種村吏的活,京城的那些人是不可能去的,給的太少。
在京城怎么不謀點事做。自然只能從這種給二兩銀子就愿意去農村的地方,招人了。
缺了這些人還真就不行,幾縣鄉紳被殺了個精光,總得有人去基層,皇帝也要嘗試一下史書中神乎其技的秦時組織模式。
至于那些地方派科舉秀才,肯定是不行的。
一來年紀小的吧,還有希望,說不定下次就中舉了;年紀大的,都能年年參加考試,那能為那二兩銀子就去農村
再者他們也根本不懂一些學問。
于是,在登州府,就出現了這樣的奇聞。
公司和朝廷幾乎同時在招人,而奔赴過來的年輕人,先去公司那邊,實在沒選上,才跑到朝廷這邊來。
朝廷反正也不在意,一二流的人才都在朝廷的控制之中,都在對外擴張帶來的紅利下,以不占據科舉官缺為前提,擠進了體制內。
去蘇北鄉村的,能識字、能集中培訓一段時間就能上任、能收稅、能組織民力將來修淮河修海堤,也就夠了。
呼啦啦撿了公司的剩,招募考核了二百多人。
皇帝心里早就算過,實在大賺。
二百多人,就算再多發點錢,一年不過六七百兩銀子。
散布基層,提一提稅率,除掉了中間商,將來修了淮河灌溉區土地產量增加地等畝稅也往上一提,如何不比五百兩銀子要多
選拔完畢,也不用到處走,直接在登州裝船,送去海州。
在海州那邊,由劉鈺主持,進行短期的培訓,然后上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