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時候,大家奮勇爭先,但誰跑的快,后面的人肯定要拽一把。
鬧到現在,只能托古改制,誰古誰站得穩、誰原誰才立得住。
所以一群人拿起了先秦古籍,直接繞開了宋明理學,要自己注經。
可是,越古,問題越大。
古時的工商業占比什么樣古時有工廠制嗎古時的經濟基礎和現在近還是宋明的經濟基礎和現在近
再者,自己注經沒有用,注完之后要得到天下的認可。現在宋明理學的權威已經倒了,孔夫子在兩千年前就死了,每個人都有解經權。
也就意味著,每個人都有拿著兩千年前的文章,說其他人解得不對。
直到真正做到這一步的時候,程廷祚才明白,自己的老師為什么要說那句聽起來那么古怪的話。
古來詩書,不過習行經濟之譜,但得其路徑,真偽可無謂也。
現在想來,真偽都無所謂了,這壓根是準備自己“編造”圣人言論啊。可惜死的早,要不然趁著日本開關的機會,只怕不知道能編出來多少“自東洋回傳中土”的“古籍”。
如今,傳到了孟松麓這一輩,在均田問題上,孟松麓就被這些年輕人直接懟的無言以對了。
現在就明說了,指望朝廷均田、地主自己獻田,純粹扯王八犢子。
那么,連第一步都走不下去,還扯什么別的
如果非要走第一步,又確定朝廷均田、地主獻田是不可能的,那咋辦
繼續往下推,可就嚇人了。
效學派當年在滄州的做法,廣收弟子、教授各齋學問、天文地理、武術兵法、騎馬火器、嚴格紀律、確定政治綱領、完善社會藍圖
孟松麓語塞無言,而他對面的孟鐵柱卻未停下。
陰暗點去想,或許是因為身份等級的巨大差異,或許是因為孟鐵柱天生是個壞人就喜歡嘲諷別人,亦或許是因為朝廷割裂身份使得他們這些自詡為“讀書人”的讀書人不是讀書人而對朝廷認證的讀書人的嫉妒不滿。
總歸,孟鐵柱并未停止嘲諷,而是繼續問道“就算按你們說的均田,那均田之后,只說了農。那工商呢士呢官呢”
孟松麓被懟到了邊角,這時候也只能背書。
“這個問題,昆繩先生是說過的”
明告天下以制民恒產之意。謂民之不得其養者以無立錐之地;所以無立錐之地者以豪強兼并
今立之法有田者必自耕,毋募人以代耕。
自耕者為農,更無得為士、為商、為工。
若不為農則無田,士商工且無田,況官乎
官無大小皆不可以有田,惟農為有田耳。
天下之不為農而有田者,愿獻于官則報以爵祿,愿賣于官則酬以資,愿賣于農者聽,但農之外無得買。
而農之自業一夫勿得過百畝。
孟鐵柱倒是不可能跟劉鈺似的,直接狂噴這是“反動透頂的空想”,而是陰陽怪氣地說道“哦,原來你們設想的天下完美制度,就是如前朝那般,復匠籍、軍籍、商籍,萬世不易你們這些正經的讀書人,只能想到這一步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