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既說你們是周禮一派的,周禮到底是不是偽書、是不是王莽為了改制而故意抬高的,這都不提。
但周禮里,可不是只有農業,還有工商業。
當然,過去那種專門的匠籍制度是不行的,紡織業的發展下,新時代的工場制下,你們應該針對時代的發展,搞出一套東西來。
如果可行,他倒是可以一筆資金支持。
而且,趁著這個基建完成、棉產業發展的機會,改革可以說立竿見影。只要資金到位、新織機或者紡車到位,最多兩年,又有政策扶植的棉紗,最多兩年,即可發展起來。
改革的阻力也會減輕許多,因為畢竟百姓也弄不懂之前和現在的區別、更別提弄懂修通了運河開拓了市場和修與開拓的過程的區別。
只要撐個一二年,就能讓百姓認可,樹立起來一個樣板。
一個農業和工商業結合發展的農村樣板。
當然,信里面,劉鈺也對自己的改革進行了一些批評,表示不管怎么說,他們學派在鄉社里搞教育、使得百姓皆有其田而不至兼并的做法,還是值得肯定的。
劉鈺自己也說,自己這一套改革,塑造了一些新興的大城市。
但鄉村問題,他確實是走的消滅佃戶而不是解決鄉村問題的道路。將來什么樣,誰也說不準,但可以確定,江蘇改革后的諸多優勢,或許可以在鄉村問題上找到一條不一樣的解決方法。
至于這個樣板立成什么樣,那是他們學派的選擇和探索,但總歸現在這種肯定是不行。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搭上江蘇棉紡織業發展的順風車,是唯一正確的路。
否則這個機遇期一旦錯過,日后就會越來越難看。
至于他們能不能在所有制問題上突破過去的窠臼,哪怕是搞成空想的那一套,也算是為將來點亮了一點希望。
信如果只是寫這些東西,也就還好,至少給了鄉社一個解決現有問題的可能。
但顯然,劉鈺的信不可能只寫了這些內容。
例行的嘲諷之后,又提到了過去劉鈺和他們學派之間的一些爭執,而這里面也不免對程廷祚有些人身攻擊和嘲諷。
說程廷祚當初就作詩,提防西洋島夷之禍。
也知道呂宋的事,西洋人在那邊實行了西洋的制度,顛倒了倫常云云。
那么,你們這些儒生,為什么不走出去呢世界那么大,古人云,寇可往,吾亦可往,你們為啥就沒有傳播圣道于天下的志氣呢
天下尚且還有一些“茹毛飲血”的蠻夷,你們何不去哪里傳播圣道若能成,其功亦百倍于在一個村社折騰。因為你們折騰來折騰去,最后發現,只能從屬于我的改革,并且一切以已成功的改革為前提進行來進行從屬,包括你們如果發展鄉社的紡織業的話。
當然,如果你們真有傳播圣道之心,現在正有一個現成的機會。
雖然我不是很相信你們的力量,但這個事兒,資本的力量不太好辦。而且涉及到一些日后的問題,所以你們若有這樣的心思,那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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