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俏靦腆笑笑,坐實了文靜人的標簽。
鐘巧梅又說:“林國華在城里做什么賺錢的營生了,手里竟然能攢的下五百塊錢,真沒看出來以前在村里只知道埋頭苦干的林家窮小子,不過半年的功夫又是給家里修新房,又是擺宴席請客。”
“林叔和林嬸今天可真長臉,村里請客,你們家的肉算是咱村頭一位的。”
“哎,林國華手里真的有五百塊錢?”
“你跟我說說,林國華在城里除了做廚師,還干什么了?”
“小姑娘可別藏著掖著啊,你不說,過兩天我去城里也能打聽得到,你告訴我,我就送你一包比婆婆丁和菊花還好喝的茶葉。”
鐘巧梅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堆話,面前也磕了一地瓜子皮,磕完了手里的瓜子,然后十分不見外地把花俏手里剩下的瓜子也拿了過去。
花俏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位十分不見外的姑娘。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外爺村里竟然還有這么一號爽利的人物啊!
“你怎么知道我小舅舅手里有五百塊的?”花俏問道。
鐘巧梅眼睛一下子睜大,“真的有?”
花俏說:“你告訴我你怎么知道的,我就告訴你是不是真的,還告訴你我小舅在城里除了干廚師還干啥。”
鐘巧梅眼睛一轉,稍微思考了下就說了:“隔壁劉家村的劉冬云告訴我的。”
“劉冬云是不是有兩根黝黑的大辮子,左眉后面有顆痣啊?”花俏問道。
“對。”鐘巧梅一點兒也不否認,“就是今天來跟林國華相親的人,聽說林國華沒看上。”
說完這話,她似想起了什么,嘖嘖兩聲,說:“林國華現在有底氣了呀,以前根本就沒人看上,現在他都能嫌棄人姑娘了。”
花俏嘴角抽抽,替小舅舅辯解:“不是嫌棄,他們生活觀點不同,我小舅舅想找個三觀相合的人。”
鐘巧梅毫不掩飾地切了一聲,“什么三觀、生活觀的,你出去問問,誰愿意自家男人把那么多錢給外甥花呀,你爹要把掙的錢給你表哥表姐花,別說你媽了,你能愿意?”
這話沒毛病,花俏竟無言以對。
這個姑娘難道是來給劉冬云打抱不平的?
她說:“我小舅手里是有些錢,不過不是五百塊錢。”
比五百塊多很多,具體是多少那就沒必要說了。
鐘巧梅卻沒那么好糊弄,十分犀利地問:“那是比五百多還是比五百少啊?”
花俏咧咧嘴,笑問:“你為什么這么關心這個問題啊?難道你也打算跟我小舅舅相親一回?”
聽了她的話,鐘巧梅直接嫌棄地把手里還剩下的兩顆瓜子塞回給她。
“別,我可看不上這么一個不顧家的男人,沒得天天吵架過不了日子,瓜子還你,你別把我和林國華扯一塊!”
花俏低頭看看手里的兩顆瓜子,簡直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很語言了。
鐘巧梅絲毫沒有尷尬,還記得初心,再次問:“告訴我林國華到底干什么掙的錢?”
花俏誠實告知說:“我小舅舅去省城和羊城倒騰了幾次手表回來九青縣賣,掙了點錢。”
她很有些期待這姑娘會不會受此刺激或啟發,做點什么事出來。
鐘巧梅聽了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又使勁兒盯著不遠處的林國華看了幾眼。
沒想到林國華這么一個石頭疙瘩竟然還能這樣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