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名譽,在溫舒突破筑基之后,很快就被打破了。
即使她不那么熱衷修煉打坐,仍舊在十歲那年完成了筑基,比我早了兩年。
我一直很疑惑,為什么明明她是和我一樣的水系天靈根,卻不管學什么卻都要比我快上幾分。
我打坐一年,修為才能提升一分,筑基五十年后,才好不容易才達到了快要結丹的程度,而她玩遍了整個云中,只在突然想起來的時候,乖乖打坐了一個月,再出關的時候,就已經先我一步,達到了金丹期的成就。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起。
她在我眼里,就從一個天真可愛的妹妹,變成了,一個對手。
一個一直被他人拿來和我比較的對手。
她調皮搗蛋,闖禍無數,但所有人都愿意包容她,喜愛她。
但對我,他們又是如此的嚴苛。
她是宗門未來的救世主,我也是宗門未來的守護者啊。
可為什么,我們之間要有這樣大的差別呢?
父親對她說:人生難得一世,無論修為如何,只要小舒快樂就好。
但對我卻說:小瑩,你要成為歸云宗宗門弟子的表率,行為舉止,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溫舒在九十九歲那一年,順利突破了元嬰,父親很高興,舉宗歡慶,廣邀賓客。
但溫舒告訴我,她等不及想要離開云中,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丟下賓客和父親,自己一個人乘舟走了。
那個時候,父親就站在不歸橋的橋頭,看著她遙遙遠去,目光充滿慈愛之色。
“父親,她太任性了。”
我忍不住說。
父親卻搖搖頭,然后對我溫和一笑,說:“你師妹只是被憋壞了,走了也好,讓她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殘酷,自然就知道家里有多美好。”
“小瑩,你和你師妹關系親近,你最了解她,這一次的元嬰大典禮,你就變作她的樣子,接待來客吧。”
憑什么呢。
即使我心里十分不滿,但終究沒有把這句話問出口。
父親希望我們姐妹團結一體,而不是心生隔閡。
可隔閡這種東西,又怎么可能由自己決定是否產生呢。
而隔閡一但產生,差不多就永遠不可消磨。
但那一天,我仍舊按照父親的要求,變幻成了溫舒的樣子。
也是同一天,我見到親自來歸云宗為溫舒道賀結嬰的,大炎朝帝君軒轅赤。
從我盯著溫舒的臉,進入廣場的那一刻起,軒轅赤的目光就始終追隨著我,這種目光很奇特,似迷惑,似欣賞,似贊嘆,甚至還有一絲.......執著摻雜其中。
禮畢之后,他隨同長輩來到我面前,用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溫柔的聲音,笑著對我說:
“溫舒小友,我是軒轅赤,按照輩分,你可得喚我一聲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