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蓉的睡眠,都摸出規律了,上半夜的睡眠那就是純的睡眠。
下半夜的睡眠,便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白天,哪怕下半夜瞇個十分鐘,對應的另一個世界,依舊是一整天加上半夜的時間。
“寧兒怎么樣了?”
這一天晚上,大房三進院子里,幾乎徹夜未眠。
譚婉的弟弟,兩歲的譚寧,三天前開始高燒,譚婉帶來的余音大夫已經給孩子煎熬服用了三天的藥,孩子的熱總是退而復發,今晚不僅僅復發,還燒的似乎更加厲害了。
“都是二房害的,要不是二爺從外面回來,寧兒也不會染上這么重的風寒,要是寧兒有什么,我怎么對得起爹?”
譚婉一邊流淚,一邊怨怪著毫不知情的陳明東。
“大小姐,不若去求夫人,據說大夫人的過繼長子陳世美,去年就這么反復高熱,御醫都說聽天由命了,后來是怎么治好的?應該有法子的吧?”
譚婉身邊的奶娘,周氏這個時候也不敢繼續指望余音一個人了。
她從到了陳家,就主動交好了陳老夫人,天天陪她說話,甚至放低身段伺候她,陪著她跟村里人家長里短,很快就掌握了關于陳家跟陳家村的很多信息。
世美去年高熱反復差點死了的信息,自然也被她套了大部分出來。
具體過程她不知道,但卻知道世美去年高熱反復,御醫都說不行了,后來還是好了。
怎么好的,估計還是用了什么一般人不知道的秘方。
可惜她沒從陳老夫人嘴里掏出來關鍵的秘方。
“我去求夫人!”
譚婉被奶娘一勸,也不敢指著余音一個人了,這三天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余音嘆一口氣,點點頭:“如果陳家真有什么好方子,倒也可以參考的用用。”
沒有辦法,如果有把握治好兩歲的譚寧,余音也不愿意大小姐出去求人。
不僅僅低頭求人,還顯得自己無用似的。
幼兒的病,原本就是這樣,兇險難辨,便是京都大戶人家的精貴小少爺,遇上如此兇險之癥,也一樣無可奈何。
若自己不同意大小姐求助,只怕他也攔不住,這個孩子是大小姐的命根子啊!
“什么?都發燒三天了?你怎么不告訴我的?”
曹衛雋大清早起來就見了紅著眼來的譚婉。
這幾天曹衛雋看她閉門不出的,就沒拉著她出村子刷名聲,她自己一個人刷名聲踩張玉蓉了。
只要譚婉舍得給她好處,她才不管她天天在她院子里干什么呢!
曹衛雋乍聽這個消息,一邊露出關懷的神色,一邊暗暗恨起來。
果然是小妾心思,這高熱的事,可大可小,三進院子那些人倒是自己小心翼翼了,都沒管自己這邊人過沒過病氣了。
三進院子的人再怎么,也總還是有人跟自己這邊接觸的,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