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止會讓人將京城的事都報備給他這件事,傅晏清并不覺得有什么,只是信中說的……
葉淮止輕笑一聲,低垂著眉眼,意味不明,“帝危矣……”
傅晏清:“……”
葉淮止很快就收拾好了臉上外露的神色,抬眼,波瀾不驚地道:“事有蹊蹺,具體如何暫且等回京再論,眼下此等瑣事先放一邊,我們好好過了這個年。”
遠在北涼,又有很多事等著處理,確實也急不來,傅晏清把信紙遞還給了葉淮止。
葉淮止接過,手腕一震,那張信紙瞬間變成了粉末。
傅晏清目睹一切,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嘮家常似地道:“今天人有點多,年夜飯要早點準備……你會做糍粑嗎?”
葉淮止拍干凈掌中的殘粉,挑眉看她,“糍粑?”
屋內的窗戶沒有合上,遠處的街道上傳來幾聲炮竹聲,隱約夾雜著幾道人語,像是在嬉鬧。
傅晏清這幾日來聽了不少炮竹聲,再聽到還是會忍不住側首去看。
葉淮止笑,捻了一下她的耳朵,道:“想吃糍粑?我這就讓人準備去。”
他的手指冰涼,傅晏清反射性地往后一退,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不定,“葉世子您能正常點嗎?”
忽然這樣說話她真的有點慌。
葉淮止只是笑,并沒有再多說,抬步出了屋子。
屋外陽光明媚,北涼雖荒涼,但天卻極干凈,藍澄澄的,宛如一汪清水,昨夜又下了一晚的雪,還未來得及清掃。
葉淮止踩著雪,從園中走過,稍長的衣擺在白凈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道輕淺的痕跡,傅晏清跟在他身后,看著府里的下人張燈結彩,心中便起了心思。
她加快腳步,與葉淮止并肩而行,歪著頭道:“現下還早,我們去街上逛逛吧?”
葉淮止掃她一眼,抬手從袖中掏了一個東西,遞到她眼前,“把這個拿好。”
傅晏清低頭一看,一塊羊脂似的玉平放在他的手心,看上去溫潤極了。
她伸手接過,觸手時感覺到了明顯的暖意,便知這是葉淮止拿來給她暖手的,樂滋滋地兜在了手里。
兩人便一齊往府外走去。
正值佳節,街上的商販并不多,酒樓茶肆多數也關了門,就連留觴閣也是大門緊閉。
話說,留觴閣現在的這扇大門還是葉世子讓人裝上的。
那時葉淮止重傷未愈,她無暇顧及其他,等到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門已經裝好了,傅晏清想了想,葉淮止并不知道她與留觴閣的關系,若是就這么去問他,沒什么意義不說,還容易暴露自己,于是作罷。
這會兒從門前經過,傅晏清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留觴閣是跟你有仇嗎?拆哪里不好,怎么跑這來打?”
葉淮止抬眸看了眼留觴閣高懸的牌匾,輕笑道:“那姓容的不是說要幫忙嗎?那時城中人手不夠,再說,留觴閣財大氣粗,這點也算不了什么,更何況后來我讓人全部照價賠償了。”
傅晏清懂了,合著葉世子是沖著容燁去的。
她笑,不再在此事上多費口舌,瞄到一個還未關門的店鋪,就立即拖著葉淮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