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邁步向前的老虎步步緊逼,不斷后退,轉身一溜煙地沖回了房間。
“老虎!”男孩按住胸口,上氣不接下氣道:“外面有只老虎!黑的——”
“我的。”滿月還在吃面:“洗漱了嗎?我看廚房有水。”
千言萬語全堵在胸口道不出來。
冷靜了好一會兒,男孩問道:“我匕首你拿哪兒去了?”
“晚些給你。”
男孩咬了咬嘴唇:“把我匕首給我!”
“先洗漱吃飯。”滿月背對著他,頭也不回道:“我會給你匕首。”
“現在就給!”
“月牙不咬人,不用害怕。”
月牙……?給老虎取名月牙,它有月牙那么小嗎!男孩暗道,鼓起勇氣推開門,踩過門檻。
他拳頭緊握,左右看了看,不見老虎蹤影,于是扭了扭身體,挪動著腳步往院門走去。
和剛才一樣,就差兩步時,一道黑影落在眼前,黑老虎朝他露出了血盆大口。
“我不跑……”男孩搖了搖頭,倒退著往后走去。
老虎一直盯著他,直到他退進房中。待他洗漱出來,卻又不見它了。
男孩到廚房端了碗水回房間,把水放到桌上。
“面太咸,喝口水。”他對滿月說。
“我不喝冷水。”
“那我去給你熱熱。”男孩端起水。
“不用,你喝了吧。”滿月淡淡道,散發出陣陣壓迫:“現在,就喝。”
“……我不渴。”男孩心跳飛快,放下了水:“你不喝就算了。”
他雙手絞在一起,克制著顫抖,低頭坐到了滿月對面。
看了眼面上的香菜,他抬頭道:“我不吃——”
“香菜”二字沒說出口,男孩微微張大了嘴巴。
——幃帽上的面紗被掀起,側旁看不到,坐在正對面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帽下之人容貌皎若白月,清麗無比,其眉心正中一點紅,像是為了遮蓋傷口,卻令其多了幾分明艷。可謂人如其名,舉世無雙。
“不吃也得吃。”滿月抬眼道,神情冷若冰霜,像是刀刀剜在男孩身上。
男孩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到滿月開口才回過神來。
先前聽她的聲音很為泠然,若冰似水,但想必再沒有更適合這模樣的聲音,也沒有更適合這聲音的容貌了。
他感到自己整個人輕飄飄的,聽話地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了面。香菜入口,他擰起眉頭,鼓起了臉,“咕咚”一聲將香菜吞了下去。
滿月將筷子放到空碗上,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
男孩停下動作,眼睛從下往上看去:“難不成……你是仙?”
滿月未答,拿起一旁裝水的碗。
“別喝——”男孩“蹭”地站了起來,見滿月望著自己,他又像個泄氣皮球般坐了下去。
滿月的手在空中頓住:“瀉藥,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果然被發現了。
男孩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見她表情未變,似乎并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