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聽上去像女孩名……”
他還挺挑剔。
滿月:“暮暮,小暮,色色,阿色,你選一個?”
男孩:“……暮色挺好,你呢?我怎么稱呼你?師——”
滿月:“滿月。”
師傅聽上去太老,再說了,她也沒打算教他什么。
“好……滿月,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我的住處。”
“你住哪兒?怎么去?”暮色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我已經走不動了。”
這是在求饒?
滿月未答,轉了轉手腕,裝了菜的布袋就飛了過來,靠在了粗壯的樹干上。
暮色瞪大了眼睛。
不對啊,她明明能隔空操縱東西,卻讓他一路背著這么重的麻袋和包袱,分明是故意折騰他,像是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等等,也可能是在鍛煉他……原來如此,雖說口口聲聲說只要個打雜的,但她已經開始鍛煉他,是為了讓他變強才讓他背東西!
暮色忽然有些感動。
滿月全然不知他所想,道:“房里有什么要帶走的,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收拾一下。”
“我就帶那把劍。”暮色看向靠在樹旁的木劍:“其他也沒什么了,我們這就走吧。”
這也太快同意了。
滿月微微瞇起眼睛:“過來,抱著這樹。”
“啊?”暮色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照做了。
他整個人貼在樹上,見滿月將額頭靠在樹身上,她像是說了什么,他聽不清。
緊接著,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眼前打著轉兒,身體東倒西歪,他像是被卷進了漩渦里!
兩人的身影驟然消失在院中。
高大的樹木即刻枯萎,化作一抔塵埃,土地與房屋一同碎裂,風一吹過,灰塵四散。
整間院子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暮色往后栽倒,因背著個包袱,他側身歪倒在地,剛撐起身體,就“哇”地一下,把早飯連同昨天的晚飯一起吐了出來。
“習慣了就不暈了。”滿月說道,腳尖一點,便飛身立于一旁的枯木之上了。
她處于一片枯木林的邊界處。風吹起衣袖,也吹散了她的束發。
滿月輕輕呼出一口氣,看向遠處,此處冬雪剛開始融化,空氣中帶著冰棱的刺激感。
滿月不禁有些哽咽——她回來了。
雪地之上,暮色跪倒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眼前白皚皚的一片。
一側成排枯木仿佛要傾倒而下,壓得他喘不過氣,另一側連綿山脈顯露出一線生機。這些景致無一不訴說著此處不僅是遠離人煙,更是近乎無人踏足的死地。
剛才還在破敗的院子里,如今卻被帶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方啊……
天地浩大,此時此刻,他才頭一次真切體驗到自己生而為人是多么渺小。
暮色半張著嘴,抬頭尋找著滿月。
他見滿月立于高處,取下了兜帽,如仙般的容貌在這雪中顯紅潤,整個人看上去生動了不少。
縱然見過不少美人,但暮色也是在此刻忽然知道了“絕色”的含義。畫中仙般的人現于眼前,暮色不自覺地呼進一口冷氣,頓時咳起嗽來。
滿月聽到聲音,有些無奈地低頭看向這孩子。
剛到雪山上就成了這樣,難不成她找錯人了?
應該沒錯啊——黑發紫眸昭示了男孩的皇室血統,他的貼身玉佩雕刻著皇家圖騰,再加上額頭上的疤痕,完全就是她見過的人皇。
前世,她曾被他懸賞追殺,陷入窮途末路:雙手雙腳被斷之痛,被逼下跪的屈辱,最后還不知道怎么就死了……
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她可都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