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笑了,對岸不就是風花雪月樓,但姑娘們白天不會出來的。”小二放下菜道:“您的菜齊了,有需要就喚我。”
滿月點點頭,待他走后再次看向對岸。
風花雪月四大樓?姑娘們?
好像是有聽說上元有條河,河旁景色甚好,河上游船眾多。游船白日里招攬游客,到了晚上就成了看舞聽曲兒的去處。
但讓那條河出名的,還是河兩側截然不同的風光,煙花之地與酒樓書館相照應。
不就是這兒嗎!她突然反應過來。
將“藏龍浦”三字填進模糊的記憶里剛剛好。
河對岸的樓不高,她在的這層與對面的頂樓正對。
滿月坐在角落位置,看向周圍,全是男人。而且明明這么多位置,這些人偏偏都集中在這一側。
難道小二以為她坐在這里也是為了看對岸的姑娘?真是天大的誤會……
掀起面紗,滿月將素面移到面前,端起碗嘗了一口湯。
先涌入口腔的是鮮味,菌菇的鮮味直沖而來,吞下后輕呼出一口氣,清澈的筍味舌尖回蕩。春日雨后,二者蓬勃的生命力盡顯于一口湯中。
又夾了口面,放入嘴里,也是無可挑剔。接下來她又分別嘗了其他菜。味道不算很出彩,但已是上乘。
一言以蔽之,就是別人做的飯永遠比自己做得要好吃。
她無聲地咀嚼著,忽見對面桌的人看向自己。緊接著,坐在他對面的人也回過頭來,上下打量著她。
滿月不著痕跡地蹙了眉,哽了一下,將嘴里的豆腐吞了下去。
她繼續吃著飯,見對面的人時不時朝她看來。就算她打扮得再像男子,但這張臉怎么看都不像男人。
無視就好,滿月對自己說,會直勾勾盯著陌生人看的人,不是粗魯之輩就是自以為是。她也見怪不怪了。
滿月面不改色吃著東西,見對桌的人起身,本以為他們要去結賬,沒想到卻沖她走了過來。
“這位女俠,我和兄弟初來乍到,看你眼熟,這杯酒算我請你了。”一人拿著酒瓶,倒了杯酒,遞給了她。
滿月看了眼酒,又看向這人,繼續吃著自己的飯。
真麻煩,裝聾作啞好了。
這人見她不理,手一時僵在空中。
他的同伴走上前來,說道:“女俠,人說萍水相逢便是有緣,我大哥請你這杯酒,你不能不給面子啊。”
“兩位想必認錯人了。”滿月拿著筷子,抬頭道:“我是少俠。”
她壓低了聲音,聽上去就是十幾歲的少年聲。
遞酒的人哈哈大笑起來:“我們哥倆行走江湖多年,是男是女還是能看出。”
都給了他們面子,讓他們走開,是聽不懂人話?
心情忽然就不太好了,但也沒到動手的地步,還是低調行事吧。
他們不走,她走總行了。
“小二,結賬!”滿月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將面紗掀了下來。
小二迎上前來:“一共是金一兩。”
怪不得面紗老板說這里菜貴,這是真的貴啊!按她平日開銷,黃金一兩能用快一個月呢。
“女俠,你的飯我請了。”搭訕的人道:“但這杯酒你得喝了,給我大哥一個面子啊。”
滿月沉默了一瞬,接過杯子,放在鼻前。
這個氣味……滿月蹙了蹙眉,她的手一頓,看向這兄弟兩人。
這個長相……還真是有些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