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她幸運地重生到他還沒死的時候,她要阻止他被殺。
而要說她這一世為什么要救這么個臭名昭著的人,理由非常簡單。
無論人們稱他為劍鬼,“千金不留人”,或是熸血,在她心里,都只認定那一個名字——薛鑒祿。
薛鑒祿,是她曾喚“哥哥”的人,是她曾追在后面跑的人,是她曾憧憬的人……
她很清楚,他為何會從江南富商的公子薛鑒祿,從二諦宗宗師最得意的關門弟子阿祿,成為了聞之喪膽的殺手熸血。
她無數次想回到過去,回到他離開二諦宗的那天。若是那日她跟著他走了,是否他就不會殺那么多人,是否他就不會死,是否她就不會在他死后才收到消息,并在此后無數個深夜心痛到無法呼吸……
對于過去的事,她無能為力,只能不斷懊悔,可現在不一樣了。
距離上一世他被殺的時間還有兩個月,不管付出什么代價,她都要助他度過這一劫!
滿月端著茶,陷入思緒當中,忽聽長槍手說:“我撤回我說過的話。”
她抬眼看了過去。
“無論殺的是好人還是壞人,就算殺的壞人比好人多,都是殺了人。殺人,即是有罪。”
“那殺的是壞人也要擔罪?”滿月放下杯子:“照這樣說,那江湖上沒一個人不是罪人了。”
“是。生殺予奪是大責,無論因何種原因殺人,都是犯了罪。”長槍手道:“這罪不能被抵消。殺人者,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除開律法,這也是殺人者擔罪的方式。”
“有想法。”滿月無意繼續說下去:“再敬你一杯。”
此時距酉時還有一盞茶的時間,院中光線逐漸昏暗,風吹得正中的樹葉沙沙作響,人們也變得有些躁動不安。
有人大喊:“這不留人到底來不來?”
“是啊,都快酉時了。”
“我們等了幾個時辰,屁股都坐疼了。”
“該不是假消息吧!”
好些人附和道。
滿月靠著欄桿低頭看去,見在她面前進來的扛刀大漢走到了院門口。
是叫……滿月想了想,似乎是叫金圭。
她見金圭一把拽住小二,噴了小二一臉口水:“你是不是驢我!”
“客官,我哪敢啊。”小二賠笑道:“我老板說會來,那就是會來!若是沒來,也有戲班子準備著,諸位就當免費看戲了。”
“我要見的是不留人!不是狗屁戲班子!”金灰一把將小二往后推去,就往門外走。
“這是要逃?”有人在他背后喊道:“怕死就怕死,把氣撒在一跑堂的身上,算什么好漢!”
這聲音聽上去頗為耳熟,滿月剛要起身看去,坐在她對面的長槍手就“蹭”地就站了起來,周圍氣息驟變。
她嚇了一跳,抬頭道:“咋了?”
“在下有事,先行告辭。”長槍手說著單手撐著欄桿,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