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滿月依舊要去上元,但她依舊要避免和他人交手,宮中靈脈是不能走的。
下到枯木林,滿月將額頭貼在樹上,道:“上元郊野。”
眩暈感襲來,一切靜止后,滿月睜開了眼睛。
周遭一片暗綠,樹林郁郁蔥蔥,仿若黎明前的黑暗,分不清方向。
通過上古林可以傳送到有大量自然生命力的地方,但精確不到具體的地點,比如“上元郊野離上元最近處”。
茂密樹木遮擋了視線,滿月在樹上系了帕子,踩著樹上到高處,見到了遠處的上元城墻一角。
看似挺近,實際相距甚遠,要廢些體力。
滿月打了個哈欠,內心的小人做起了斗爭。
“今天真適合睡回籠覺啊~”一個感嘆說。
“不行,你要去上元!”另一個堅決地說。
“可是這天氣太適合睡覺了!而且你不也很困嗎?”一個引誘道。
“薛鑒祿馬上就要被殺了,你哪里還有時間睡覺!快去上元找線索!”另一個怒斥道。
山上天已大亮,此處卻還處于夜中。空中雷聲大作,伴有閃電劈過,炸裂在林間,迸發出點點火星。
幾番交戰,困意暫時敗退。
滿月剛要落下樹,一滴雨水正打在她的肩上。她伸手進袖中拿傘,摸了兩邊,手里都是空空如也。
不會吧……這念頭剛閃過腦海,傾盆大雨宛若天海傾瀉,“嘩啦”一聲就從空中倒了下來。
滿月哆嗦了一下,摸了摸頭發,是干的。她長舒了口氣。還好內力出得及時,雨被擋住了。
她現在裹在輕裘里,要是被淋濕,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只行走的巨型白貂了。
空中雷電轟鳴,滿月下了樹,邊打哈欠邊慢悠悠地穿過林中,一刻后,她到了大路上。
這路在大雨中也顯平坦整潔,應是官道,從剛在樹上看來的距離來看,她用穿云步也還得跑上一盞茶的功夫才能到上元。
如果有沒有路過的馬車,她不如回去睡覺……
小人又在交戰,一輛馬車就駛了過來。說車車就到,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的。
滿月走到道路中間,揚起雙臂揮了揮。
見有人擋在路中,車夫放慢了車速,對車內道:“公子,有人路中攔車。”
“停下問問。”車內響起一個聲音,若山中融雪。
見馬車停了,滿月走上前。
“甚歉。”她站在車旁,拱手道:“請問能否搭個便車?”
“你去哪?”車夫問道。
“上元。”
雨聲太大,遮蔽視聽,滿月見車夫扭頭往車里探去,隨即回身對她道:“請上車。”
太好了。
滿月又一拱手,一腳踩上車,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車外的雨聲被寂靜取代,滿月抬眸掃向車內。
正中坐著一位男子,烏發未束,衣白勝雪,銀面具擋住了他的上半張臉,腰間別著根長笛,此外沒有任何其他配飾,但光是側身倚在案上,就散發著一股矜貴氣質。
車子角落里靠著一披白色斗篷的人,斗篷遮住了全身,只能看出身形嬌小,略顯神秘。
滿月將披風往上拉了拉,同披著斗篷的人一樣,屈膝坐在窗旁。
“多有打擾。”她點頭道:“不知二位去往何處?”
“你我同路。”白衣人開口,聲音慵懶。
滿月點了點頭:“雨中不便行走,在下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