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將暮色帶到遠離治安官的無人地,這才松開手道:“你怎么了?為什么突然跑出來?”
暮色頭也不抬,就盯著地面。
滿月皺了皺眉頭,沉默了片刻,轉身道:“回去吧。”
她走出了一段距離,見暮色完全沒跟上來,而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么這招不好使了?滿月心道,只能走了回去。
暮色的手攥得緊緊的,身體有些微顫。
滿月蹲下身,看著他道:“怎么了?”
不蹲不知道,一蹲嚇一跳。這小子竟在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見滿月蹲在地上看他,暮色轉過身,用背對著滿月。
怎么辦……滿月一時有些慌,她拿出帕子,起身繞到暮色面前。
暮色頓了一下,再次轉過身背對她。
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在哭?
滿月捏著手帕站在他身后,動作僵硬地拉過暮色的手腕,將帕子塞進了他手里。
“哭吧。”她低聲道:“我不看就是了。”
“我才沒哭!”暮色用哭腔吼道。
滿月有些苦惱地站在旁邊,這孩子有時候怎么這么不坦率。
沉默站在這兒怪尷尬的,滿月走到暮色身側,背手看向不遠處的樹木,說道:“我們來時用的傳送樹在弗衢島的島心,據說這課從上古時就存在于此,人稱神樹。你能看到的是這棵樹的一般,這棵樹的另一半都在海面之下,整座弗衢島就是以這棵樹為中心。”
“我哭,是因為——”暮色顫抖著說道。滿月微微側目看向他,卻沒等來下文。
“什么?”她問道:“不想說無妨。”
“是因為——”暮色用帕子用力擦過眼睛:“你什么都不告訴我!”
“什么意思?”滿月反問道。
她要告訴他什么?她沒告訴他的事多了去了。這能成哭的理由?
“泡完溫泉就對我說要帶我去弗衢島,根本不說為什么,不說去那里做什么,也不告訴我那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到了以后硬要給我買那個破蛋,你來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見到家人一定很開心,但為什么把我扔到一邊!”
暮色說著就大哭起來,后半段滿月聽得斷斷續續。
暮色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道:“說什么要我給你打雜,讓我一個人住在那里你就一整天消失不見,半夜三更才回來,你倒在院子里的時候我差點兒以為你死了!你也不告訴我那是哪里,不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帶我上山,又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