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抬手,手指收力平攤手掌,滿月即刻撲扇著翅膀,朝空中飛了過去。
她沒朝自己的身體所在的地方飛,而是往相反的方向繞行。飛了段距離,她還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黑袍人依舊看著這邊。
滿月一扭頭,飛得更快了。用月牙的身體這么多次,這是她頭一次陷入命懸一線的境地。
不夸張說,面具男捏著她的手勁再大些,她絕對會呼吸不上來然后暈過去。
不過比起另一人給滿月帶來的不妙感覺,這個人倒散發著好人的氣息。
——會溫柔地撫摸和對待動物的,在她看來都不會是壞人。
在周圍盤旋了片刻,確認那兩人不在,雪樓周圍也沒有盯梢的人后,滿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旁邊。
她的身體靠在石柱旁,像是在昏睡中,記得最糟的一次,她的身體都被運到了火葬地,差點兒就灰飛煙滅了。
從那之后她就養成先找到安全的落腳地再進月牙身體的習慣,今天是情況緊急,偶爾例外。
回到自己身體,周圍景致恢復正常,一眼看去有些頭暈。滿月索性繼續靠在柱子上,仰頭按住了腦袋。
瓐一邊和丞相接觸的同時讓御茶和人皇的人見面,這是什么情況?難不成那日那她走后,瓐一和丞相談崩了?
可看人皇的人要殺死御茶,再加上面具男說“擇主而侍”,難不成皇帝想讓雪魁幫他做事,要雪魁潛伏到相府?
坐了一會兒,頭也不暈了,滿月起身從后門回了雪樓。
她在臨風閣遇到的房牙和他的同鄉個個兒都喝得酩酊大醉,房里四個大漢呼呼睡著。
滿月在桌旁坐下,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放在鼻前聞了聞,還是沒喝。
瓐一想要從丞相那兒偷什么呢?不管御茶說不說,她都要去問問。
滿月再次上樓,到了雪魁的房間。她推門走進去,就見御茶從側房走出來,她見了滿月,一個旋身便化做了少女的模樣。
這應該是她的本身,御茶肯定也是一個法師。
“簾兒姑娘,我還在想你怎么不見了。”御茶驚訝道:“你怎么從門外進來了?”
御茶說這話時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好像她之前沒推滿月進暗門還迷昏了她。
可對著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滿月全然氣不起來,更何況她懷疑御茶和凜華都是被瓐一利用了。或許瓐一抓住了她們的把柄,不然凜華為什么說她討厭瓐一的做法但又不反抗呢。
“皇帝的人為什么要殺你?”滿月直奔主題。
御茶并不意外滿月看見了,只說道:“他們殺不死我。”
看來是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
滿月:“瓐一在哪里?”
御茶:“公子在相府。”
滿月繼續問道:“他要偷什么東西?要做什么?”
御茶回道:“公子要做什么御茶不知,御茶只做公子吩咐的事。”
她答得直接,但也說明無可告知。滿月知道她從御茶這兒問不出什么了,于是要推門離開,走到門旁,她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御茶脖頸下還留著紅痕,方才皇帝的人確實是真準備對她下手。滿月微微皺眉,按住門邊,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