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個身影忽然朝前撲來,牧姝文拉著牧冷骸的受,側頭對著滿月叫道:“快走!”
少女用盡全力,只為了這聲呼喊。
滿月宛若當頭棒喝,緊咬嘴唇要沖出大殿,喊道:“月牙——”
牧冷骸要甩開牧姝文,一把匕首深深卡進他持劍的手。
“你,總是令我意外。”他拔出匕首,看了一眼:“拈花刃,不是找不到了?”
將匕首擲回牧姝文懷中,牧冷骸轉身邁步朝滿月追去。
牧姝文踉蹌著腳步,揚起雙臂擋在門前,對牧冷骸一字一頓道:“我不想看到你再殺一個人,你若要走,就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殿外,黑色巨鳥騰空,滿月將薛鑒祿抱上去,道:“去迎仙塔的院子里!”
毀去宮殿畢竟會留下法術的痕跡,另她會被追蹤。
在月牙騰空一瞬,箭矢穿過雨幕射來,仿佛就是在等這一刻!
滿月頭也沒抬,任長箭飛來,月牙以極快的速度閃避過三箭,身形化出了幻影。
“阿祿哥哥,我馬上幫你止血……”滿月拿出還魂丹,捻成粉末塞進薛鑒祿嘴中,又捧了雨水讓他喝下。
薛鑒祿看上去連呼吸都很艱難,嚅動著雙唇,像是要說什么。
滿月不知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只不住道:“沒事的,阿祿哥哥……我們馬上就能離開這里了……”
月牙落在迎仙塔下,滿月幾乎滾到地上,還沒站穩就見一人出現在寬大的門處,一語不言攻上前來。
來的是和思。
此刻同他交手怕是無法逃脫。轉念間滿月已決定用身體抗下這一擊,卻有一個影子閃過。
一抹銀發揚起,清冷之聲在耳旁響起:“來晚了。”
滿月微微瞪大眼睛,見瓐一揚扇一轉,從霄至壤的風就迷了眼睛。
“上古木林。”同一刻,滿月開口。
沒看清身后發生什么,轉眼間天旋地轉,她倒在了雪地上,手肘撐起身體,見一旁的月牙抖了抖羽毛。
膝蓋在雪地上蹭過一道紅痕,滿月上前從月牙身上抱下薛鑒祿,不住喚道:“阿祿哥哥,阿祿哥哥……”
月光照得薛鑒祿的面容慘白,眼睛微微睜著。她明明已點了止血的穴位,可鮮血卻同生命般不斷從他身上流逝而去。
不要,不要……滿月拉住薛鑒祿的手,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龐上,以求得更多的溫熱。
這雙手從來是那樣有力,在不曾拿劍的日子里,他用這雙手接住不敢跳下樹的她,將她擁入懷中,他用這雙手撫過她臉上的淚水,讓她不要落淚。
可是此刻又是,這雙手又是這樣地沉重,這樣地無力,甚至無法將她的手回握住。
忽有一人半跪下身,伸手搭在薛鑒祿的腕上,滿月看去,眼中照出英俊而秀麗的側臉。
她根本不在乎他怎么跟了來,只知他是神醫,妙手還魂,就算釘棺的人也能被他救活,如果是他的話一定可以——
“心脈已斷,魂魄離散。”瓐一收手握住扇子,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之色,輕聲對滿月道:“縱是在下,也已無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