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哪里不完全?”滿月問道。
“姑娘此前可喚過他人?”
滿月抿唇,剛要點頭,又搖了搖頭。
瓐一望著她,揚扇:“現下薛兄雖看似同常人無異,卻少了二魂二魄,余下一魂四魂只能令他控制身體,”瓐一用扇子點了點額邊,“此處則是空的。”
“他能將剩下的拿回來么?”
“說不準。”瓐一悠悠道:“姑娘不如先回房更衣,早飯已備上了,邊吃邊說罷。”
他的眼睛并未看別處,可滿月忽然意識到自己穿的是褻衣。
“下流……!”她捂住胸口,轉身往房中小跑去。
“姑娘昏迷,在下雖不得已而為之,卻也是蒙了眼睛——”瓐一話音未落,房門便“砰”地摔上了。
他面露苦笑,看向一旁:“薛兄,吃飯點到了,同去如何?”
薛鑒祿轉向他,跟著他往飯廳走去。
等了一會兒,滿月卻沒來,來的是月牙。黑虎撞進門來,咬住瓐一的衣擺,就將他往外拖。
瓐一放筷,邊起身邊道:“在下離席片刻,薛兄慢用——”
話音未落,他就被月牙拉出了門。
薛鑒祿看了他一眼,又吃起飯來。
同月牙到了房中,瓐一見滿月外衣半落,斜斜坐在地上,伏倒至床邊。繞到她身前,只看她兩頰紅若三月桃,呼吸急促微喘。
喊她名字,只見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滿眼迷霧般抓不住神采,一手手肘按著床,一手按在地上,要坐起身來,卻像個沒轉起來的陀螺似的,剛仰起頭就倒了回去。
“也無大礙。”瓐一說著將滿月拉起:“氣血本就虛弱,一時松懈下來,體力不支,幾餐飲食就好。”
他讓滿月靠到床上,放了墊上,替她掩好被子出了門去。不一會兒就帶了食盤來。
見瓐一將餐盤放在床邊椅子上,盤上放著白粥同幾樣菜,打實的粥水少米多,菜切得碎碎的,同米粒差不多大。
滿月想自己接過,卻連靠著坐都覺得累,實在沒力氣動手了。
瓐一端起白粥,舀了一勺送到滿月嘴邊,道:“已透涼了。”
也不知有沒有毒,滿月心道,遲疑了一下,低垂目光咬住了調羹,將一口粥含了進去。
她連吃東西的力氣都沒了,仿佛方才走到門口的是最后一股力氣般,小口碎粥都要咀嚼許久。
先吃了幾口粥,瓐一用筷子夾了菜摻進去,送到她嘴邊。
滿月邊吃邊想:沒認識幾日的人,原先利用我,后來幫我,如今竟在喂我吃飯。比起我照顧暮色,倒熟練很多。怎會變成這樣?說起來,他是哪里找來的食材,難不成下山去了。他也是法師,這倒沒什么,可我繼續同他呆在這兒總覺得不大對勁,也得找懂的人問問阿祿哥哥的情況。
不一會兒吃了半碗粥,滿月開口道:“今天幾日了?”
“十三,莫不是姑娘生辰?”瓐一反問。
滿月也沒回答,眨了眨眼,繼續想道:不知上元現在怎樣,皇帝有沒有下通緝令一類的,我的身份應該沒暴露。不過我同阿祿哥哥與皇帝交手時,瓐一又在做什么?他為什么要幫阿祿哥哥我還不知,哪怕看似幫上了忙也還是不能輕信他,弗衢島上有兩人在找瓐一,不如想個辦法將他帶過去,又能問問建甌舅阿祿哥哥要怎么辦。還有我的聲音,真的是我將阿祿哥哥叫回來的嗎,瓐一說的又有幾分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