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斷大笑,笑容扭曲了他的面龐。笑著笑著,空中竟真出現了一道黑影。
這黑影如同一道流星,從天邊劃過,直沖祭壇。
牧殊兒也抬頭望著那黑影,卻皺起了眉頭。他回手拔出染血的長劍,朝沖來的黑影斬了下去。
這一下本該將影子切成兩半,沒想到影子躲了過去,徑直沖入了白衣女子的胸口。
汩汩鮮血被堵住,傷處霎時愈合,人皇持劍要再刺,沒料到黑袍人徒手抓住了劍。
“夠了!”黑袍人跪地吼道,鮮血從他的指間滑落,被雨水沖刷下去,同女子身上的血淌在了一起。
“放手!她本就不能繼續活在這世上!”人皇要抽出劍,黑發人卻抓得生緊。
見拔不出來,人皇直接將劍往前送去。
劍刃切開阻擋它的一切,在將刺入女子時,女子的胸口涌出了一股黑霧,隨即裹挾住了劍身。
黑霧像是炸開了似的,就這樣將周圍一切吞沒......
暮色來到了祭壇之上,他看著這一切,最終看向滿月:“這是什么?”
“是什么呢……”滿月喃喃道。
她也不知是什么,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但能肯定的是,暮色是為了他自身的目的懸賞了她。
而她,似乎也沒有反抗。難道說……她是自愿死去的嗎?可是暮色又是怎么知道,她是那把能夠打開大門的鑰匙的呢?
恍然間,她又瞥見黑袍男子的面旁。
二諦宗的大師兄,薛鑒祿的身影太過閃耀,她幾乎都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他是從哪兒聽說的呢?是義父那里嗎……所以他為了得到權力才將義父……
雨一下停了,她和暮色站在了一片吹拂著和煦微風的林中。
“看到了嗎?”滿月深吸了口氣,笑著看向暮色:“你對你師傅的執念太強,就會導致這樣的結局。”
暮色看著滿月,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顯然還沉浸在方才的情境之中。
“我殺了你?”他問道。
滿月不知她能否回答,所以沒有說話:“比起這個,更要緊的難道不是考慮怎么離開這里嗎?啊,真是沒想到我會和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一起參加考驗。”
“誰是小屁孩啊!”暮色氣鼓鼓地朝她吼道,一瞬似乎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但他下一瞬又沉默了,果然看到那好似著了魔的自己,心中只覺得疑惑吧。
滿月抬頭看向周遭密密匝匝的樹林,于是幾下爬上了樹。
只見正午的太陽懸掛在空中,這里是何處,她辨不出來。
“我走了,不要跟著我!”下方,暮色朝她吼道。
“明明是你跟著我……”滿月小聲嘟囔道,卻在一瞬間察覺到了不妙的氣息。
她低頭看向手腕,傷口已然愈合,這是多種血統的好處,但是——
抬頭看向空中,太陽照耀著一切,不見一絲陰霾,但不同尋常的聲音進入了她的耳中。
滿月瞬間落下地面,扛起暮色就跑了起來。
“干什——”暮色話音未落,身后就響起了“轟”的一聲。
暮色嚇到臉色慘白,一時又要跑,滿月拉住了他,將他擋在身后,回頭看去。
樹木轟然倒塌,一時連成了一片大火,一個身影從廢墟中站了起來,吹了吹指尖的煙霧,又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
長著尖耳的男性身著黑袍,一雙上挑眼睛朝滿月看來,微微瞇起,似乎在判斷著她的身份。
“沒想到有人能察覺到…...幸虧沒跑,否則我的火球可會自動追去的。”他打量著滿月,問道:“這里是仙界嗎?”
“不是。”滿月淡淡道:“既然你要去仙界,來到這里時走錯了地方。建議你現在離開,在太陽還沒落下去的時候說不定能找到路。”
男性抬頭看了眼太陽,彎身拾起地上的葉片,遮在了頭頂:“說的是,這光實在太亮了。但走不走,我還沒想好啊。”他頓了頓,道:“是有人把我召喚來的,這并非我自愿,那么,召喚我來的人……”他看向滿月,視線又移到了暮色的身上:“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