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剛剛走過一個拐角，眼前黑暗突然消失，程璟裕手中拿著燈籠，站在那里背對著她，看樣子是專程是在等她。
程璟裕怎么會知道自己今夜回來璟王府？
她將心頭疑惑壓下，隨后抬步走了過去，聽到腳步聲傳來，程璟裕轉過身，容貌在夜色下稍顯朦朧，看向她，眼中并無意外之色，反而她前來不過是最正常的事情。
“你來了。”他淡淡開口。
“你知道我會來？”她將心中疑惑問出來。
程璟裕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燈籠擋在兩人之間，昏黃的燭光在兩人臉上渲染，染上了一絲暖意。
“你不想知道你所救的人是誰嗎？或許你聽完我說的話，再決定要不要救他。”
她眼神微動，并未說話，等著程璟裕的下文。
“他就是路家逃離在外的路鳴，云啟國通緝的逆賊，你現在還想救他嗎？”
饒是她做好了準備，那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但是在聽到路鳴這個名字之后，眼中還是忍不住劃過一絲意外。
與此同時，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從今夜的萬寶堂，拍賣會，玉蘿，路鳴，還有她都在一步步推進程璟裕的計劃。
“萬寶堂是你的產業？”萬寶堂向來神秘，誰都不知道萬寶堂背后是何人在操控。
程璟裕并未回答她這個問題，微微低下頭，看著燈籠中跳動的火苗，聚精會神。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問出了自己的第二個疑問。“路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一個是鎮守皇城的王爺，一個是鎮守邊關的將軍，她想不出程璟裕要對付路家的理由。
聞言，程璟裕的眼神這才有了變化，隨著燈籠中的火苗跳動著，語氣平淡地訴說道。
“路家一匹馬一桿槍打出了云啟的大半山河，百姓愛戴，手握兵權，早就為陛下所不容了。”
程璟裕并未說出自己為何要對付路家，反而說出了陛下要對付路家的理由。
“是云啟陛下要除了路家？”她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但是程璟裕并未回答，依舊出神地看著手中燈籠。
“既然你知道路鳴在哪，為什么不要殺了他？”為什么還要讓她去救路鳴，將這個選擇權交給她。
“路鳴一人流竄在京安城，對本王對陛下根本構不成威脅。”程璟裕話里話外都是對路鳴生死的不在意。
就在此時，一陣冷風吹過，程璟裕手中的燈籠瞬間熄滅，他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你可想清楚了，救還是不救。”
她幾乎沒有半分遲疑。“救。”
話音落下，黑暗中程璟裕離開了，江目塵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見她看著程璟裕離開的方向有些出神，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四小姐，既然是救人那就別愣著了。”
她這才回過神來，跟著江目塵轉身離開，但是她心中還是有些疑惑，若說程璟裕對路鳴的生死根本不在意，那為什么讓江目塵跟自己去救人？
或者說，程璟裕對路鳴的生死不在意，但是路鳴活著對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