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城樓上往下看去,遠處廝殺的戰場映入兩人的眼簾,就連迎面吹來的風也是肅殺和血腥的氣息,這一切距離他們那么近,卻又那么遠。
“咳咳咳!”程玄殊一陣咳嗦,雙手死死抓著城墻上的青磚,他想要做點什么,但是卻什么也做不了。
最后只能化為一句。
“對不起。”
聞言,沐憐微微一愣,這句話程玄殊像是對城樓外廝殺的士兵說的,但是那些士兵聽不到,唯一可以聽到的只有她一人。
程玄殊從袖中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猶豫了一下,眼神一狠,朝著心口狠狠地刺去,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她都來不及制止,那匕首便已經沒入了程玄殊的心口。
“陛下……”雙眸因為意外微微睜大,雖然午夜夢回間她無數次幻想將程玄殊殺死,替父親報仇,但是真的等到了這一天,她卻怔愣在了原地。
程玄殊后背靠在城樓上,隨后緩緩落下,跌坐在地面上,右手死死攥著她的手腕,口中喃喃道。
“顏兒……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錯了,但是我知道的太晚了,若有下輩子……”
程玄殊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喉嚨鮮血翻涌,將他想要說的話全部淹沒在了鮮血之中,只見程玄殊用盡最后的力氣將她推開,對著她喊道。
“快走!”
剛剛程玄殊攥著她手腕的力氣有多大,那將她推開的力氣就有多大,她癱坐在地面上,直到宮內侍衛帶著她離開城樓都未回過神來。
她才剛剛走下城墻,便聽見身后有人喊道。“城門破了!!”
她猛地回頭看去,望著城樓之上,此刻她才回過神來,那個少年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城墻之上,程玄殊一人坐在地上,心頭上插著一把匕首,心臟每跳動一下,帶來的疼痛足以讓人痛暈過去。
他突然想到,那日在渝江之上,謝紅顏的心也是如此疼吧。
靠在城墻上,他突然笑了,只是這笑要多悲涼就有多悲涼。
等真的到了這一天,他突然釋然了,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太過執著了,他若是不執著是不是很多事情都可以改變?
“若有來世希望你不會遇見我……”話音落下,他緩緩閉上眸子,沒了氣息。
城門一破,數以萬計的士兵圍住了皇宮,將不少大臣都困在了皇宮之中,眾大臣有一半要等著程玄殊回來。
有一半主持現在就去投降的,兩部分人在朝堂之上爭論不休。
“現在叛軍已經圍住了皇城,卻不見陛下的身影,我們還有什么好堅持的?我提議直接投降,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徐大人,平日陛下可待你不薄,現在陛下還未回來,你有什么資格代表陛下?”
當年參與五皇子一案的大人們都堅持等程玄殊回來,堅持說此事還有轉機,至于那些平日和程逸之沒有過節的大人,恨不得現在就去侍奉新帝。
他們倒不是對程玄殊多忠心耿耿,只是害怕程逸之進入皇城之中,第一件事便是找他們報仇。
就在眾人爭論不停的時候,陸霍心手中抱著孩子,一步步踏上了勤政殿的石階,走進了殿內。
眾大臣一愣,一時間忘了爭吵,直到陸霍心走到了龍椅附近,才有大人喊道。“這是哪個不知規矩的宮人,還不快點帶下去!”
陸霍心走到龍椅前方隨后站定,轉過頭去看著眾位大人緩緩說道。“此事眾位大人沒有辦法,但是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