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后,張淑花就送銀兩和布匹來了。
陳溫剛洗完碗,站起來甩干雙手,余光一瞟,就冷不丁被站在門框邊的張淑花嚇到了。
拍拍自己受驚的胸口,“淑花姐,嚇到我了,怎么沒聲呢,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有聲,只是你沒聽見而已。”張淑花笑得明媚,“閑著沒事,就早點給你送來了。”
然后先塞了銅板給她,那布包著,有些重量,陳溫看也不看數也不數,就塞進衣裳的小兜里。
她對那匹紅布比較感興趣。伸手接過張淑花拿著的布匹,足足有一個指頭厚,陳溫上手摸它的材質,又翻開看了看。
沒有暗紋,純紅色很顯白,材質是粗布的,不過比起她的那一身,張淑花這匹并不磨手,料子好一些,想來棉花里沒摻其他的布料。
“我娘扯了四丈,做衣裳夠嗎?”
“會有富余。”
目測給張淑花做一身,三丈左右就足夠了。
陳溫一摸這匹布,腦袋里就有了衣裳的雛形,張淑花穿上后一定很漂亮。
“會有富余?那你多余的幫我裁塊蓋頭?”
“好啊。”
陳溫爽快地答應了,從袖子里拿出剛才那根捆麻布袋子的細繩,讓張淑花轉過身去。
“我量量你的尺寸。”
張淑花轉身站立,伸展開雙手,因為家里沒有軟尺,陳溫用了細繩,量好后在上面做標志。
張淑花還比陳溫高不少,陳溫稍稍踮起腳尖,最后量她肩膀的寬度。
“淑花姐,你想要喜服上繡什么?”
“問我?你不繡鴛鴦嗎?”
鴛鴦?陳溫細想一下,繡鴛鴦也不是不可以,挺討喜的,“我只是怕我繡出來的圖案你不滿意,鴛鴦可以啊。”
“啊……”張淑花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你要繡鴛鴦呢。”
“嗯?”
“我所見過的喜服通常都是繡兩只鴛鴦,要么就什么都沒有。”鄉下嫁娶都是這樣的。
陳溫挑眉無言,她試想一下全紅或者只有兩只鴛鴦的衣裳,也過于單調了吧。
爸媽以前給人做中式婚服,都是用金線繡著祥云鳳凰等等,滿片的刺繡,那才叫好看。
只是她現在能力有限,用不起金線,不過用棉線做還是可以的,就是費時費眼。
不過幸好,還有兩個月時間。
“那淑花姐心目中的喜服是什么模樣呢,繡祥云怎么樣?金魚呢?只要我力所能及。”
“當真?”
“當真!”
張淑花細細回想,想起幾年前跟著爹去縣城送米,遇上新娘子從轎攆里出來,蓋頭上繡著荷花。
荷花有兩朵,卻繡在同一根莖上,她問爹那是什么花,爹不知道,還是旁邊人解釋,說那是并蒂蓮,有永結同心之意。
這一記就讓她記到現在。
“說起來我還真有想要的,我曾看到過新娘子蓋頭上繡著并蒂蓮,我當時覺得美極了,如果能在我的喜服上也有就好了。”
她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那個新娘子的喜服和蓋頭,頂頂漂亮。
“并蒂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