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蠶后,剝繭和開棉就花了整整三天,這三天陳溫忙得團團轉,停歇不下來。
今日趁著日頭正好,陳溫和李素娘就拿著開好的蠶絲拿出去曬。
把蠶絲兜擰好,再拿出去曬,幾乎搭了滿滿一個院子的,陳溫和李素娘才停歇下來。
因為剝繭和開棉都要在水里,陳溫的那雙手就一直浸泡在水里,都發白發皺了
陳溫摸了摸自己手指發皺的地方,又看了看太陽,腦子發懵,突然把發白發皺的手拿在太陽曬,想把發皺的地方曬平。
李素娘拍了下自己孫女的手:“做什么呢?”
“我想把手曬干。”
李素娘忍俊不禁:“曬是不曬不干的,曬黑了倒是有可能。”
陳溫遲疑地把手背在自己身后,抬頭看太陽,被刺的眼睛疼,再也不敢看了。
好吧,紫外線確實很強烈。
陳溫縮了縮脖子:“那我要進屋去了。”
這時,不遠處穿來車輪滾動的聲音,陳溫暫停住了腳步。只見道路上,出現了一輛牛車,上面栽滿了男人。
牛車沒停,但上面兩個漢子,利落地車上跳下來。
“我們到了,再見。”
從牛車下來的兩個男人,膚色都很黑,衣袖挽到手肘,肩上掛滿大包小包的包袱,笑得露出了牙。
陳溫沒見過他們,面生,但是他們看到李素娘,主動打了招呼。
兩個男人跟李素娘打完招呼,大喊了一聲玉珍嬸的名字。
陳溫瞬間了然,是阿蘭的爹爹和哥哥,他們出城干活回來了。
再想想剛才的牛車,車上滿滿的男人,應該是,全村的男人都回來了。
怎么這個時候回來呢?
陳溫掰著指頭數了數,離割稻只有五六天了啊……
李素娘顯然與他們熟稔極了,看到他們頗為開心:“這離割稻還有好幾天呢,怎么回來了呢?”
往年都是割稻前一天才回來的。
其中一個年歲大一點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笑得憨厚,回答她:“城里的活都干完了,沒其他的活兒了,想著也沒事可做,就先回來了,反正也差不了幾天。”
李素娘笑著點頭。
張廣一早就看到陳溫,指了下她,好奇地問李素娘:“這哪家的孩子,瞧著面生啊。”
當初他們有一些漢子走的比較早,農忙之后沒兩天就走了,雖然錯過了見陳溫,卻是有聽后面來城里的人說起過這個小姑娘。
所以,張廣有點印象,只是不太確定。
陳溫聽著他們講話,突然發現自己被點名了,趕忙朝張廣鞠了一躬,自己答:“你好,我是幾個月前搬到張家村來的,我叫陳溫。”
李素娘也笑著,拉著陳溫的手:“我的孫女。”
張廣愕然,原來李素娘認了她當孫女,卻沒有再說什么。張廣只愣了一會兒,就拍了下比自己還驚訝的兒子的后腦勺,下手很重。
張阿石痛呼一聲,捂住自己的后腦勺。
張廣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放不下面子,硬邦邦的說:“這以后也是你的妹妹。”
張阿石沒回話,張廣瞪了他一眼:“聽到沒有?”
陳溫瞧著兩父子的互動,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搖搖頭:“沒事的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