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沒看到黃雙,反倒先看到了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男人。
身材中等,濕著手腳踩進來,看來下地完已經清洗過了。
男人看到陳溫愣了些許:“這是哪家姑娘?”
“繡娘,來送喜服的。”黃小月指了指男人:“黃雙她爹。”
陳溫站起,禮貌地鞠了一躬:“黃叔叔好。”
黃雙她爹哪見過別人給自己鞠躬啊,拘束地手腳不知如何安放,對陳溫反鞠一躬:“你好,我還得感謝你,肯低價為黃雙做喜服,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陳溫笑了笑,沒說話。
她對黃小月沒什么好感,對黃雙的爹爹更沒什么好感。
她可聽說了,黃雙的未來夫君,克死了妻子呢。
陳溫并不迷信,可不代表古代人不迷信,他們認為克妻的命硬,嫁過去就是年輕姑娘的一條命。
黃雙她爹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還是給黃雙訂了這門親事。
由此可見,黃雙她爹,跟黃小月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過……陳溫倒覺得,黃雙沒有一點兒不愿意的想法。
這一切可能都要歸置于黃雙在這個家的位置,確實有點尷尬。
陳溫撓了撓手心,又看了看撓紅了的地方,突然發現,自己想太多了,討人嫌。
那是人家的家事,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她最應該做好的,就是做好看的喜服,而不是在心里悱惻主顧。
那邊,黃小月拍了拍黃雙她爹的肩膀,往外探頭找尋了會兒,皺眉問道:“黃雙呢?那丫頭還不回來?”
“我先回來。”黃雙她爹拿下黃小月拍他肩膀的手:“她也快了吧。”
黃小月對著丈夫嬌嗔:“杵在門口做什么。”
尾音上揚,帶著點俏皮勁兒,陳溫頓時起了雞皮疙瘩,她偷偷用余光細量黃小月。怎么看,都與之前的黃小月匹配不起來。
黃雙她爹用眼睛一掃陳溫,耳朵根肉眼可見的紅了,小聲的對黃小月說:“人家小姑娘還在呢。”
黃小月頗為不滿地看了眼陳溫。
陳溫努力地把頭低下。
她好像一顆耀眼的電燈泡,此刻把自己的光調到最低,努力地想別打擾人家夫妻恩愛。
然而,夫妻二人也不能真的當陳溫不存在,黃小月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氣氛尷尬,陳溫抓心撓肝的,在想,自己要不要回去算了?
內心掙扎了許久,黃雙終于回來了。
一進屋,看到陳溫坐在凳子上小口小口地喝水,黃雙的眼睛都亮了。
“你來啦。”
陳溫也站起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等的久嗎?”
“還行。”
等待不難熬,就是面對這一對夫妻,尷尬比較難熬。
黃雙拉著陳溫的手,讓她坐下,并沒有把她拉到屋里去的想法。黃雙她爹和黃小月就坐在倆人對面,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陳溫視線落在一處,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該催促黃雙快點試衣服,她好快點回去。
黃雙絲毫不知道陳溫此刻的問題,而是拿著包袱里的衣服,特別開心。
她臉上洋溢的笑容,有些感染了陳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