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蔣氏真的沒跟陳溫再說起這女人是誰,她們之間有什么仇什么怨。陳溫吃完餛飩后,鄭蔣氏就把她帶走,去買布了。
鄭蔣氏果然是常客了,掌柜的一眼就認出她。
“這回要些什么布料?”
掌柜中年發福,胡子可長了,笑瞇瞇的,像個老好人,說話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會做生意的老板。
陳溫暗自點頭,也是,能把布匹店在鎮上經營成這樣,確實是個優秀的商人。
“你這兒進了什么料子?”
“料子多種多樣的,看你要什么樣的。”
鄭蔣氏看的眼花繚亂,隨口回了句,又低聲跟陳溫呢喃:“你仔細看著。”
陳溫不出聲,就站在鄭蔣氏后面自己看。
眼睛掃過去,一眼就看到墻柜處有一處,放在幾匹顏色很淡的布,料子好像很薄,沒摸不知道是什么布,可陳溫第一反應就是,這幾匹是好布。
許是陳溫目光太強烈,掌柜笑著問陳溫:“小姑娘看上了那幾匹?”
陳溫緩慢的點點頭,提出:“我可以摸摸嗎?”
掌柜猶豫了下,看看鄭蔣氏又看看陳溫,心一定,點頭同意了:“行。”
這小姑娘是跟鄭蔣氏一起來的,說話動作又親密,鄭蔣氏是店里的常客,掌柜的就自動把陳溫歸置為鄭蔣氏的熟人。
雖然,穿著粗布衣裳的陳溫,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鄭蔣氏很難歸為一類。
掌柜踮腳,把放在高處的布拿下來,心里暗暗地想著,這小姑娘眼睛真毒,店里只有這幾匹是好布,被她一眼看穿了。
陳溫看著掌柜要是今兒個是陳溫自己來,還要提出要摸布的請求,陳溫覺得他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陳溫的笑越發明媚了。
托鄭蔣氏的光。
陳溫上手摸了下,是上好的素縐緞,摸上去是冰涼的觸感,制成衣服穿上一定輕盈透氣極了。
陳溫有些心動,問他:“什么價錢?”
“一尺,二兩半銀。”
聽到這價格,不止陳溫挑眉不可置信,就連鄭蔣氏都驚訝地瞪大眼。
陳溫咂舌,她不了解這兒的布料價位,知道它是貴的,卻沒料到它這么貴。
二兩半銀只能買一尺?做全身那得多少錢……陳溫摸了摸懷里荷包,估摸了下只能買一尺左右,不值得不值得。
掌柜也早知她們可能不會買,陳溫摸完后,雙手捧著布匹,把它們放回去,又跟陳溫她們解釋:“這可是從海的另一邊帶回來的,大都上供了,我這是花了高價錢買的,二兩半銀不過分吧?”
陳溫撫平自己的衣角,暗想,二兩半銀挺過分的。但陳溫也能理解,畢竟運回來,挺麻煩的。
不過陳溫只是看看,沒有非要那幾匹布料不可,平時做農活,做家務,穿著二兩銀,這布料又是容易抽絲的料子,扯壞她會心疼的。
鄭蔣氏就更不用說了。
她做荷包是為了送人,送人的布料雖然要好,卻不用上好,拿得出手就行。
陳溫轉身去挑選其他料子了,掌柜就跟在她們身后,嘮著嗑。
“前回,王家小姐買了兩三匹回去做了身衣裳,這些天聽戲的時候,老穿,別說,真的像個仙女兒。”
掌柜的也是個話癆子,平日里沒人說起這布料就算了,今日有人問到布,他就想說說。
一方面也是推銷自己的料子。
鄭蔣氏對他說的話沒什么興趣,只是問道:“這戲班子什么時候走?”
“還要留十天半個月呢。”
鄭蔣氏嘆氣,輕聲道:“可惜了,今天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