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一邊抽泣,一邊喂劉銀杏喝水,劉銀杏沒喝到水,陳溫抽泣一聲,然后手一抖。
劉銀杏無計可施,捂著自己的頭,虛弱道:“我沒事的,你別哭。”
“你就那樣倒在我懷里,嚇死我了,我還寧愿那一巴掌我自己受了算了。”
那臉色蒼白,呼吸虛弱,像一個瓷娃娃,陳溫打死不敢忘。
“哎呀,她說了她沒事。”張阿君處理好腳上的傷口,拿了塊干凈的布,粗魯地戳到陳溫的臉上,給陳溫擦拭眼淚:“別哭別哭。”
陳溫手作扇,扇了扇發燙的臉頰,接過張阿君手里的布,點點頭:“知道了。”
哭過之后才覺得丟臉,在一群小姑娘面前哭,實屬不該。
“嘶。”張阿蘭被她的小動作逗笑了,結果不小心牽扯到自己臉上的傷口。
捂著自己臉上的傷口,卻還要指著陳溫笑:“你這小姑娘也太不禁嚇了吧,遇到這種事情,哭有什么用,你小時候沒打過架啊?只是……嘶,沒遇到過下這么重手的人,疼死我了。”
張阿君指著她的腦門,使勁戳了戳:“別碰到傷口了,剛涂的藥。笑,還笑,誰讓你去跟他們打的,自己幾斤幾兩還不知道嗎?”
張阿蘭不以為意揮開張阿君的手:“這算什么,他們欺負你了呢,我才不怕。”
陳溫擦干臉頰上的淚,望著張阿蘭,眼睛里淚花泛動,張阿蘭恨不能上手蹂躪她的臉頰。
小溫妹妹這幅淚眼汪汪的表情,也太可愛了吧。
想著就做了,張阿蘭捏了捏陳溫的臉,對她手舞足蹈比劃:“你是沒看到我小時候,那打架才叫一個厲害,可沒人是我的對手,你等我回去多練練,下回再打,定能打得過他們。”
陳溫被她氣笑了,眼里沒干的淚水,涌出來。
誰安慰人,會把自己小時候的打架的事情拿出來說,那一副引以為榮的模樣。
“哎呀,我都這么逗你了,你還哭什么呀。”
陳溫邊哭邊笑,不輕不重地打在了張阿蘭的手背上:“哪里來的下回,可不能再有下回了,按你說的,我可不禁嚇。”
“哎呦。”
張阿蘭疼的吸了一口氣。
陳溫當即急了,就要去查看的的手,結果一看,什么傷口都沒有。
張阿蘭吐吐舌頭:“騙你的。”
陳溫氣結,不理她。
劉銀杏也被張阿蘭逗笑:“你別逗她了,我就怕她像阿蝶那樣,哭個不停。”
“我看啊,就是阿蝶的翻版。”張阿蘭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卻拿拇指幫她拭淚:“快快擦擦你的眼淚,多大人了,不害臊,可別跟阿蝶比誰哭厲害。”
陳溫還真覺得害臊。于是很粗魯地擦掉自己的眼淚,斷斷續續地為自己辯解,說:“我這不是,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嗎。”
別說沒經歷過了,看也沒看過。打群架這事,她從來都不敢想,不敢做,她從小就很乖,從不惹是生非。
這還是她兩輩子加起來,頭一回看到有人打成這樣。
剛開始還不怕的,還有膽子反抗,看到自己人受傷了,敢上去咬人家的手腕子,但從劉銀杏暈倒那一刻起,她就心慌得不得了。
可能是想到了劉楊木。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想劉楊木那張兇巴巴的臉,陳溫覺得,比打群架更讓人害怕。
雖然她也從沒見過劉楊木發飆的樣子,但是憑空想象一下,體驗就不好。
陳溫能想到劉楊木,其他人也能想到他。
特別是張阿蘭,她至今想起來楊木哥曾經發過的火,身上就打冷顫。
在她記憶里只見過楊木哥發過一次飆,就這一次,讓張阿蘭永生難忘。
那時候銀杏發病,被鄰居小男孩看到,他把這事到處宣揚,說劉銀杏是個小瘋子。
有一回,趁著劉楊木不在家,他們幾個孩子就使勁欺負劉銀杏,罵她瘋子,劉銀杏大哭著找哥哥。
結果,劉楊木回來后,聽自己妹妹這么一說,當即去找了那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