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沖她頷首,接著對喜娘說道:“我奶奶說你來找了我好幾回,我想著你定是有急事找我,所以我就跟著我奶奶指的方向追出來,結果都快要張家村,我就折回來了。沒想到一轉身,發現了你們。”
喜娘解釋:“這位嬸子腿腳不好,我們走得慢,剛才許是在旁邊休息了下,你就錯過了。”
說完,喜娘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還好你回來了,不然今日就又要錯過你了。”
“到底什么事?”這么急,能讓喜娘三番五次地找來。
喜娘沒有回答,反倒她身邊的嬸子,上前一步,想拉陳溫的手,又露怯,只能雙手合十,一副救人狀。
“您就是陳溫吧?求您救救我的女兒。”
說著,腿一軟,就想跪下,嚇陳溫和喜娘一跳。
陳溫趕緊抓住她的手,把她拽起來:“這位嬸子,你這是做什么?有話好好說就是了。”
陳溫還真沒見過,第一次見面就要跪人的,況且她年幼,怎么能讓年長之人貴她?
“我女兒……我女兒……”
可好好說話,這位嬸子剛說了兩句,就哽咽,最后哭到無聲,說不出話來。
喜娘心里頭著急,不禁責怪:“明明是件要事,你說著說著哭了作甚?”
這樣一來,就只能喜娘說給陳溫聽了。
“她女兒,生了重病,活不長久了,所以想求你救救她的女兒。”
陳溫緊皺眉頭,看了看還在哭個不停的婦人,猶豫道:“生了重病不應該找大夫嗎?”
找她做什么?她也不會治病救人。
“她女兒今年十九歲,前年她的夫君丟下她跟別人跑了,她日日哭,夜夜哭,結果哭傷了身體,在那一年冬天不慎染疾,拖著不去看病,后來越來越嚴重,拖了一兩年。”
喜娘細細道來,把她的事簡略地說了下,說到這兒,喜娘嘆了聲氣,惋惜道:“她病著不清醒的時候,一直念著,要穿一次喜服,因為她成婚的時候沒穿過喜服。”
陳溫咬了下唇,問:“大夫如何說?”
“救不回來了,許是掖不過今年秋天。”
喜娘想起年紀輕輕就被病魔折磨地骨瘦如柴的人兒,就同情得很。
同情她的遭遇,也同情身旁這位嬸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那……那是要我給那姑娘做身喜服?”
喜娘點頭,知道這是件難事,也不為難陳溫:“我們找了別個繡娘,可她覺得,給將死之人做喜服,不吉利,所以通通拒絕了,我才想著,問問你。”
“乞巧當天去找你,找了兩回,你不在家。后來她的病情加重,情況愈發不好了,所以我們才沒有繼續去找你。”
喜娘打著感情牌,畢竟陳溫是她們最后一根稻草了。
說完,喜娘提著一口氣,目露希翼,一眨不眨地盯著陳溫。
陳溫重重的點頭:“這定然,是要滿足的。”
在她這兒,沒什么吉不吉利一說,她能幫上忙的,怎能‘見死不救’?
陳溫答應下來后,喜娘松了這些天一直提著的一口氣,感嘆道:“還好,還好有你,還好今日遇上了,否則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那姑娘的遺愿了。”
嬸子也不再露怯了,直抓著陳溫的手腕子,眼淚滴落。
“謝謝,謝謝這位姑娘!”
陳溫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的話語轉成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