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黑暗,就又是光亮,陳溫換了只手提燈,把已經風吹的沒有溫度的手放在唇邊哈了口氣,然后縮進袖子里。
有人的地方張阿蘭就比較收斂了,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沖著陳溫做了個鬼臉,陳溫也回她一個,放下手的時候,和一個熟悉的人對上了視線。
陳溫尷尬地放下自己的手,視線相撞,遲遲移不開。她不移開,劉楊木也不曾移開自己的視線。
兩人就這般對視著,陳溫嘴角忍不住上揚,惡趣味地無聲開口:“楊木哥。”
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陳溫看到了他嘴巴動了動,卻被前面的燭光一閃,沒看清他說了什么。
所以陳溫故意放慢腳步,想要假裝不經意地走過他的身邊。
還沒走到他身邊,張阿蘭突然一個回頭,陳溫余光看到了才猛地收回自己的視線。
心虛地移開視線,看向地上。
不知道為什么,對這個半大的少年,陳溫總是想要親近,有時有礙于他的性格,又遠離。
偶爾冷漠對待他,偶爾又熱情地對待他。
統統都是因為陳溫摸不清自己的內心,不過可以肯定,她對這個半大的少年,有好感極了。
是什么時候,大概就是第一次他溫柔地替她挽褲腿,亦或者是他接自己去城里的時候,相隔一個拳頭,陳溫就能就能靠到他的背上,又或者是他側過身子喝水的時候,陳溫的視線,一寸不離他。
但陳溫想,她還是別禍害一個少年了。畢竟,她心里年紀也大了,從不接受姐弟戀的。
“抬頭看。”張阿蘭轉身,背著走,邊看路邊跟她說:“楊木哥在那里。”
陳溫假裝沒發現劉楊木似的,抬頭假意尋找一番,然后看到劉楊木,笑彎了眉眼:“哦。”
她被自己逗笑,明明早就發現了劉楊木,倒是像做賊心虛一樣,只要她隱藏得夠好,這些少男少女們,能發現她的心思?
畢竟比她們多活十幾年,也不是白活的。
“看到了吧,劉天全也在。”張阿蘭邊走邊跺了下腳:“你看你看,我發髻沒亂吧?”
陳溫轉頭,上下仔細打量張阿蘭一圈,最后搖搖頭,實話實說:“有點亂了。”
“啊!”張阿蘭伸出自己那只沒提燈的手,到處亂摸:“哪兒?哪兒亂了?”
亂了可不行,她特意為了路過劉河村,特意梳個好看的發髻,戴個好看的簪子給某人看的。
都怪剛才得意忘形了,忘了最主要的事,定是被風吹亂了。
陳溫拉下她的手:“別亂摸,本來還沒亂的離譜,你這一摸,一會兒都散了。”
張阿蘭聽話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陳溫拍了拍她的肩膀:“能看能看。”
“好吧。”
終于是要走到他們身邊了,都不需要陳溫放慢腳步,張阿蘭放的比她更慢,陳溫生怕一個大步,就踩到她的鞋。
于是稍稍推了她一下:“你走快點呀。”
為了看個男人,都快掉隊了。
劉天全突然對著張阿蘭吹了個口哨,不加掩飾地贊賞張阿蘭:“今天你挺不一樣的。”
張阿蘭側過臉瞪了他一眼,明明心情愉快,卻要裝起來,偷偷跟陳溫吐槽:“他真討厭,沒點正行。”
“陳溫妹子也不錯。”
好死不死的,劉天全夸完張阿蘭還順便夸了一下陳溫,陳溫猛地吸氣,然后轉頭對著劉天全假笑了下。
“謝謝天全哥。”
但是劉天全的目光并不是落在陳溫身上的,陳溫都懷疑他剛才不是看自己,是故意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