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被風掀開之后,夫人是有感覺的,她側過臉的時候,風已經放下了帷幔,馬車也緩慢行駛了。
她伸手挑起帷幔,露出全臉,另外半張臉上一塊紅色胎記,狀似花型,夫人另一手描繪著荷包上的繡樣。
老嬸子連忙給她放下帷幔:“外面風大,小心迷了眼。”
這位夫人除了性子清冷,還非常體弱,此番非得跟她出來看看。
這一路來,出乎老嬸子意料的是,這位夫人也是受得了苦的,那馬車進入泥地,開始顛的慌,雖然二夫人表情不悅,但卻沒有多加以抱怨。
走前二爺還讓自己多加二夫人,因為她們沒有帶丫鬟,但在老嬸子看來,倒也不用,二夫人非常堅強。
“小姑娘有趣,膽子也大。”二夫人挑起荷包,看著上頭的繡樣,輕聲說了一句。
“有才情才是。”
“是,莫不是長在鄉下,定能配的高門之子。”
這想法和老嬸子不謀而合。那姑娘長得也不賴,說話也好聽,要是長在官家,最不濟商家,也能配的一門好親事。
這時候的女人,最好的就是選一門好的夫婿,將來能夠子孫滿堂,相親相愛。
這話陳溫不知聽了多少回,若現在要是讓她聽著了,定然嗤之以鼻。誰說女子一定要找一個好夫婿,自力更生不是更好。
二夫人問:“什么來歷?”
這話問的,就是陳溫的來歷了,她們早在接觸陳溫之前,就差的一清二楚了,夫人想聽老嬸子就挪過去些,瞧夫人也不惱自己的接近,膽子也大了些。
“據說是個逃難來的,只是……貧苦人家,怎么會送女兒去學這個。”
更別說陳溫之前的村子,繁華不到哪里去,填補溫飽都成問題,怎么會學習這些呢。
所以老嬸子合理地懷疑,陳溫興許也不是逃難來的,可能是遇到什么困難,躲在張家村了,但這都只是她的猜測。
在宅院當差的,要生的七竅玲瓏心,想象力也稍微豐富一些。
“這姑娘還有不為人知的來歷?”
老嬸子點頭,卻又覺得奇怪:“若是要躲在張家村,更不會如此招搖過市地把自己的能力顯露出來,她倒反著來了。”
這是令她最為疑惑的一點。
興許應了夫人說的,這姑娘心可真大。
夫人笑笑沒了話,倒沒在意老嬸子的話。
這邊夫人和老嬸子在談論著陳溫,陳溫那邊也在和張阿蘭嘀嘀咕咕說些什么呢。
張阿蘭咬了咬手指甲:“這哪家的夫人,這般耀眼。”
說著說著,張阿蘭就不再咬了,改為正反兩面看個不停,那雙白皙細膩的手,一瞧就是富家夫人。她要養成那樣,需要多久?二十年不要干活吧?
而且,手腕上戴的手串,還有賞人,隨隨便便都是珍珠。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陳溫握著戒指,搖頭:“不知。”
這也是陳溫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人物,倒是稀奇,這樣的人物,居然為了幾個荷包,愿意入鄉來一趟。
更讓陳溫好奇的是,這位到底是哪位權貴家的夫人,長得可真好看。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張阿蘭嫌棄地看了眼陳溫。
陳溫冷哼了聲,丟下張阿蘭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