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劉彩云會到城里來,是因為她的爹娘為了讓她大哥娶親,要把她賣掉給別人做外室,劉彩云大哥不忍,告訴了她,讓她偷偷跑走,才跑到城里來了。
而劉彩云身上銀錢不多,來的這些天,都縮減衣食,一直都在找一份能養活自己的活。
可惜,活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人家要的大多是能拋頭露面的男子,需要女子的地方又是要能手巧嘴甜懂樂理。
這些,劉彩云一個不占。拋頭露面她行,主顧也不要啊!而她偏生手不巧嘴不甜的,而且前十幾年只曉得干農活喂雞鴨,什么樂理,她聽都沒聽過。
但好歹找了這么多天,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讓她找了一份適合自己的。
是個照顧老婦人的活。
那老婦人的兒女皆不在身旁,余一個老婦人獨自守著祖宅過日子,原本身體硬朗得很,可半月前不慎摔了一跤,如今生活不能自理。
她的兒女又不能常常在身旁照顧些許,所以她大兒子準備雇一個人照顧。
他們給的月錢不菲,一個月二兩銀,所以爭先恐后爭搶這份工的人不在少數,但劉彩云很快憑借自己自身的優勢脫穎而出。
原因無他,因為她常年干慣了農活,有力氣能搬動老婦人,又不嫌臟不嫌臭,還會洗衣做飯。瞧她照顧的也仔細,做事一絲不茍的,最后拍板定下了劉彩云。
就這樣,劉彩云在那處照顧老婦人。
她想著多做一段時日,賺到了錢,就可以讓大哥娶媳婦了,她爹娘也不會怪罪她偷跑,可惜......
可惜的是,劉彩云做到第十九天傍晚,這晚她正準備喂老婦人吃飯的時候,老婦人的小女兒回來了,帶來一個她婆家的遠房嬸子。
于是劉彩云就被人家的女兒趕出來了。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搶了劉彩云這一份香餑餑的工,她怎么能依!
同那家的女兒和那嬸子爭奪了好久,最后氣不過,腦子一熱,上手了。
劉彩云即使力氣大又如何?以一抵二有些困難,更別提還有一個在旁邊虎視眈眈看著劉彩云的老婦人的女婿。
最后一番你來我往,劉彩云就被推出人家的家門。
她能放棄嗎?至少照顧了這么些天,該結的銀錢得結吧?否則劉彩云干了這么久得活兒,豈不是白干了?!
最后,她還真是白干了!
人家女兒說了,你在這吃住這么些天,所以和月錢相抵了。
劉彩云氣不過呀,但人家早已在她面前把門合上了,無論她怎么敲怎么鬧,那門也不開。
劉彩云最后頭發亂了,臉臟了,衣裳壞了,然后什么好也討不到。身上只有三個銅板,買個饅頭就沒了,更別提找地方住了。
她現在都淪落到需要人接濟的地步。
訴完苦,劉彩云深深地嘆了口氣。嘆自己的前路也太艱難了,這讓她猴年馬月才能回到村里向爹娘請罪,她大哥猴年馬月才能娶到媳婦。
聽完,劉銀杏皺眉,嘟囔道:“這也太過分了。”
“欺人太甚!”陳溫也咬咬牙,有些氣不過。
明明都說好的讓劉彩云在那里照顧老婦人,結果照顧了十幾天,就被人趕了出去,不是幾天,而是十幾天啊!怎么說都得結點銀錢平息了這事,結果人家一毛不拔,一分不給,這于情于理都不合適。
張阿蘭雙手叉腰,昂首挺胸:“明日我去給你撐面子!定要大鬧一場,讓他們給個說法。”
陳溫和劉銀杏連忙點頭:“我們也去。”這個時候,村里的姑娘就得團結起來。
劉彩云愣了片刻,揉了揉眼,露出笑來:“不用你們,我自己會解決的。”
一個個姑娘看過去,劉彩云決定不讓她們摻和這事了。這些姑娘比自己還小,她已經受了陳溫的善意,怎么還能讓她們替自己出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