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方娘子和王娘子坐上馬車離開了這個小巷子,陳溫耳邊還縈繞著方燕子說著“姐姐再見”的話。
張阿蘭皺了皺眉:“還真舍不得。”
她與方娘子接觸最多,還和方娘子出過幾次攤呢,結果一睜眼,她們就離開,若是沒緣,此生都不會再見了。
幾個姑娘接連嘆氣。
也就唉聲嘆氣了兩天,她們就釋懷了,生活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
堆積成山的訂單,陳溫頭疼死了,連夜趕稿裁衣。
這日陳溫和銀杏各拿一把剪刀裁衣,兩人嘮著嗑,聊到陳溫在村里養蠶怎么樣?
張阿蘭竄過來蹲在她們旁邊,問:“都交給珍花你真的放心嗎?”
“放心啊。”說著,陳溫就把珍花從頭到腳一頓夸,末了還說:“我覺得這個養蠶大計可以持續發展。”
做一件衣裳的桑蠶絲大概要買五六兩左右,而養一季蠶,足夠做五六件,等將來規模擴大化,那就不用進布了,自給自足。
“那可太好了。”劉銀杏喜道:“我跟布莊的伙計打聽了染坊,到時候咱們可以去染布了。”
“這你都想到了!?”陳溫悄悄豎起一個拇指:“還是你聰明。”
劉銀杏謙虛地笑了笑。
說著說著一個不小心,剪到了自己的指背,陳溫倒吸一口涼氣,張阿蘭趕忙站起來,拿了干凈的布,陳溫不呼痛,小心地按住了傷口。
好在傷口不深,就是出血,按一會兒就好了。
張阿蘭把陳溫趕到一邊去,自個頂了陳溫的位置,剪布。
“謝謝阿蘭姐。”
“止血去。”
陳溫聽話地點了點頭,張阿蘭卻用下巴指了下自己手里的活,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教幾個姑娘學這個?”
陳溫瞅了她一眼。
張阿蘭生怕陳溫說讓自己學,連忙搖頭道:“我不行的,我只是想說你一個人繡花實在忙不過來,不如趁著這時候找幾個姑娘傳授一下技藝?”
“怎么找?”
“嗯……”張阿蘭沉默了下,隨后出主意道:“去找小圓怎么樣?她現在是頭面店的掌柜,手底下應該有很多做簪子的姑娘,咱們去找她勻一兩個。”
“好主意。”陳溫松開捂著的手,摸了摸張阿蘭的發頂:“咱阿蘭姐就是聰明。”
張阿蘭癡癡一笑,然后陳溫說了句話,讓她笑不出來了。
“既然這事是阿蘭姐想到的,就交給阿蘭姐全權負責吧。”陳溫看到她垮下的臉,又拋出獎勵:“一個姑娘,半兩碎銀。”
張·小財迷·蘭飛快地點了點頭:“成交。”
過后的幾天,張阿蘭就開始時不時地往小圓那里跑,找了幾個姑娘,因為覺得給的條件不佳,沒談攏,跑回去了。
接連幾日,半兩碎銀都沒賺到的張阿蘭苦惱地靠在店鋪門檻處坐著冥想。
這日是方娘子走后的第八天,主人家就來收房了。張阿蘭坐在門口,與年老的婦人打了個照面,老婦人杵著拐杖拿了鑰匙打開門。
隔壁兩間都是這位老婦人的。
張阿蘭不忍看她一人打掃,于是自告奮勇地替她掃。好在方娘子和王娘子離開的時候已經清理地很干凈,就大致掃掃灰,擺放好東西就好了。
老婦人由衷地感謝了張阿蘭:“小姑娘性子真好,真虧了有你,否則我一個人不知道要掃到什么時候呢。”
張阿蘭特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靦腆一笑:“舉手之勞。”
“我要如何感謝你才好。”老婦人拿著拐杖敲了敲地,想到一個:“去我家吃頓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