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腰間綁著一個扁平的荷包,顯然是裝飾品,衣擺放下后,陳溫還能看到衣裳底下荷包的穗在晃動。
這荷包陳溫自然眼熟極了,因為這只荷包出自她的手。
她稍稍瞇了下眼,覺得面前這位姓虞的姑娘也眼熟極了。想了想,終于想到為什么覺得她眼熟了。
她的荷包雖然零零落落地到處都賣,客人也多且不固定,可是最大的主顧是那位富家夫人,見到荷包,陳溫可就都明了了。
這位虞小姐可不就是跟那位大戶人家的夫人有牽連的嘛!特別是她額上的珍珠,閃到她的眼了!
原來她們家都喜歡珍珠飾品,陳溫還記得,那位夫人的手,還有她手上的珍珠鏈子和戒指。
如今再看虞小姐戴的,這還認不出來就是她的不是了。
“你說的哪位,是我的二嬸。”虞小姐淺笑著,突然轉頭向外望了一眼,道:“說不定,她很快就要到了。”
“啊?”陳溫有些愣:“那位夫人……也要來?”
“大概是的。”
陳溫:“……”什么叫大概是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姑娘怎么盡說些模棱兩可的話?
虞含之并未再說,低眸含笑。
自從二嬸親自見過這位陳姑娘,從她這兒拿了荷包之后,甚是欣賞她,心心念念地要再見一次這位姑娘。所以二嬸之后又去了一次,不過聽說,接待二嬸的是陳姑娘的奶奶,陳姑娘并不常待家……
她居然先二嬸一步打聽到陳溫在城里的定所,并且還先發現了陳溫更加了不得的地方。虞含之眼里的笑意蓋都蓋不住,也不知道待會兒二嬸看到自己,會不會驚訝呢?
虞含之回神,收起笑容,抬頭認真地去看陳溫做的衣裳,看了會兒,她說:“介意我摸摸嗎?”
“隨意。”陳溫說:“你也可以試穿。”
虞含之挑眉,上手摸了之后,卻搖了搖頭:“這么好的手藝配這么糙的料子,可惜了。”
“不可惜,這些只是樣衣,給客人們試穿的,不用太好的料子。對了,我還有稿本,可以讓客人挑選款式。”
虞含之自顧自地拿著衣裳一角琢磨了一會兒,側頭看了眼陳溫:“這雙手,當真巧。”
二嬸喜歡也不是不無道理,她看了,都喜歡得緊,不止是荷包,還有衣裳。
陳溫乖巧地站在一旁受夸。
“這一件,多少銀錢?”
她問了話,陳溫才抬頭去看她手里的衣裙,比甲短對襟褶裙。
“九兩。”
“哦?”虞含之驚訝地瞪大了眼,喜道:“才九兩一套?”
才?陳溫暗暗挑眉。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兒,不知道掙錢不易。
“這繡工和樣式倒是值得。”虞含之不經意問:“這衣裳有什么可取之處嗎?”
“就想小姐說的,繡工和樣式就足以讓人買回去不是?這就是它最可取的地方。”陳溫有些搖頭晃腦,想了想補充道:“因為是手繡款,每一件都不相同,小姐放心,與人撞衣的幾率不到百分之十,微乎其微,用的還是好料子,像桑蠶絲這種的。”
手繡每件都有偏差,她也做不了一樣的。
雖然聽不懂什么百分之十是什么,但虞含之聽懂了撞衣微乎其微,就是說九兩大概率能得一件獨一無二的衣裳,用的還是桑蠶絲制作。
要是說剛才有七分的心想買幾套回去,現在她就是有十分。
“確實可取。”虞含之矜持的點了點頭,又說:“不是有稿本?讓我看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