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已經全部準備妥當,該要的針線繡架布匹各式各樣地都妥了,足夠姑娘們使勁折騰。
貨郎那兒不全,還是托人上鎮上買的。陳溫還被這些布折磨了好半天,為了夠姑娘折騰,布買了許多,陳溫只得搬來搬去的,累得她隔天都要起不了床了。
還有住處也安排妥了,就近租了幾間屋子,兩人一間足矣。
光是這些事情就讓陳溫整整忙活了三天。
原本是想休息的,可臨近十五,村里糊燈的人手不夠,碧霞嬸就上門問她有沒有空,陳溫又正好都忙活完,就又跑到張村長家里去幫忙連夜做燈盞。
張阿蘭是十五當天回來的,不知發生了什么讓她的興致不高,并且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問陳溫何時才能回城里。
陳溫暫時是回不去了,她至少要忙活一個多月。
張阿蘭特別失落,雖然她也明白陳溫為什么不能回城里。
她又是個憋不住事的,不用等陳溫問,她就如傾訴一般,把所有的事噼里啪啦地全部跟陳溫一吐為快。
說到最后她還委屈地抽泣起來。
在張阿蘭時不時情緒波動的話語中,陳溫了解了全部。
張阿君今年五月便要出嫁。張叔玉珍嬸和張北已經商量好了他們的婚期,聘禮已下,五月就要在村里完婚。完婚之后,張阿君便要隨張北前往都城,為了張北能更好地考取功名。
他們要一起去都城,張叔和玉珍嬸還有張阿君本人都是非常愿意的。
陳溫聽完也非常滿意,他們一起打拼也不賴。她覺得張北在讀書這方面很有天賦,畢竟之前白天無所事事只在晚上拼搏的人能考上秀才已經十分不易。
她還是十分看好張北的,也希望他們兩人情比金堅。
可張阿蘭不這樣想,她十分不看好張北,也不愿阿姐隨他去都城受苦,可她沒有話語權。張阿君愿意,爹娘滿意,她的想法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不過最最讓張阿蘭覺得委屈的是,爹娘在準備把阿姐嫁出去的途中,也準備把她嫁出去。
就在前幾日,爹娘說,喜娘已經找了,人也看得不離十,約了十六見一面。
張阿蘭抗拒得很。
為了這事她與娘鬧了別扭,大吵了一架,這些天都住在銀杏家,也不愿等他們一起回來便直接自己跑回來了。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陳溫詢問她,她們到底什么時候能去城里。
聽陳溫說她暫時離不了村,明日人家便要強硬地來了,張阿蘭說著說著便覺得委屈極了。
“我才十六,他們就這么留不得我嗎?”張阿蘭用手背擦了下眼淚。
陳溫給她遞了干凈的手帕,默默地站在她身邊。
“不是的,他們定也希望你好。”
“鬼才信。”
聽著張阿蘭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陳溫實在不忍,于是她做出了一件自己都覺得很有骨氣的事情。
她告訴張阿蘭:“你走吧,去城里待著等這事過去。”
張阿蘭哭聲停了,紅著一雙眼盯著陳溫看。
“既然不愿便不要去了,你說的對,你才十六,年紀還這般小,相親什么的實在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