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英奶奶重重地拍了一下兒子的胳膊,
斥道:“她一個小姑娘家家,被你蒙騙了可怎么辦,還是得叫她奶奶來聽。”
陳溫:“……”
張平叔:“……”
隨后香英奶奶柔了聲線,面上掛了笑:“其實與你說也是一樣的,香英奶奶呢,是有件事想求求幫幫忙,但怕你年紀小不懂,不如叫你奶奶出來聽聽?”
陳溫卻是搖頭:“不用了,奶奶可能也睡了,既然是找我的,我聽著就是了。”
還怕她一定要自己叫奶奶起,陳溫又添上一句:“我都能做決定的。”
“那可太好了。”張平叔忍不住掛了笑,與他娘走齊,想開口直接與陳溫說,結果被娘一瞪眼,又灰溜溜地退了一步。
退了后又被自己的媳婦掐了一下手臂,他好不委屈。
只是想快點說完,能行則行不能行就離開,娘和媳婦就喜歡磨磨唧唧的,一定要打打感情牌才行嗎?
事實證明,感情牌真的行。
香英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陳溫說的都紅了眼。
她說的與奶奶說的都不離,先是惡狠狠地怒罵了一番張平叔,又道清事情的原委,對陳溫打了打感情牌,對兒子打了打親情牌,把他們幾人惹得都紅了眼才進入話題的中心。
錢財。
不過與奶奶說的不同,香英奶奶只說了一百六十五兩后揣揣不安地看著陳溫。
“不是二……”陳溫輕咳一聲,差點露餡了。
不過她也明白他們過了這么久才來找自己借錢怕是已經在別的地方先借到了,所以向自己借的時候才說是一百六十五而不是二百七十。
要借的更少了,陳溫自然是能借的。
陳溫再次確認了下:“一百六十五兩是嘛?”
“是……若是你生意不好,就當香英奶奶今日沒來找過你。”
香英抿了下唇,虛虛地笑了下,有些擔憂地轉頭看了自個兒子一眼,最重要的是多看了幾眼他的手指。
她這幾日已經把能找的人都找了,能借的也都借了,實在是找不到人了才來找陳溫,若非萬不得已,她也不會找小輩借。
陳溫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她平日也不關心她在城里的生意如何,沒想到只有到了要借錢財的時候才想問問。
若是這一百多兩借不到,那等待張平的,也就是斷了手指。
張平馬上就感受到娘的視線一直徘徊在他手指間,就是站在他身邊的媳婦,也輕微地哽咽了下。
他有些無措地把手別在身后,心中愧疚滿滿。
信錯了人的是他,借錢的人也是他,最后卻要娘和媳婦陪著自己一家家走過,求爺爺告奶奶地懇求人能借自己一點錢。他就算再沒心沒肺,也不可能不愧疚。
不就是斷手嘛……張平想,斷了手也不是沒了生路。
正當他想說,回去吧,這錢他不借了的時候,耳畔忽然傳到陳溫的回應聲。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