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是為何?”
陳爭泉聲音低沉,眼卻為從陳溫身上離開過。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咯。”
與陳爭泉也算是相熟,兩人私下什么德行雙方都知道所以陳溫一點兒也不怕他,更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過于奉承他。
“你可知道,你打的是誰?”
陳爭泉上前幾步,附在陳溫的耳邊低語,陳溫頭一歪離他遠一些,但能把他的話都聽進耳。
她偏了偏頭,看到那個坐在椅上啼哭的女客,陳溫皺了皺眉。
“反正,誰都比我有身份。”
不用問便知,這小娘子雖然頭面不見了,可耳上的垂珠、手上的鐲子,以及身上穿得料子無一不好的,身份比陳溫高就是了。
“此話差矣,你莫要妄自菲薄。”
“難道不是嗎?”
陳爭泉看了她一眼,沒回話。
他一眼陳溫就懂,可陳溫不怯,她敢打銀杏,那她就敢還手,她護短得很!
可陳溫確實沒過腦子沖動型打人,她打了人卻沒搞明白這女客為什么打銀杏。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已晚,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而是跟她一起動手的那些姑娘。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是我先動手的,那你就罰我一人吧。”陳溫頓了頓,眼一斜小娘子:“不,兩人,還有她。”
要打要罵要關起來都可,別牽扯到旁人,特別是那些個姑娘。
陳爭泉輕點了點陳溫的腦袋,被陳溫躲過,他手僵愣在空中,過了會兒才收回。
忘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并不足以能動手動腳,應該保持距離。
陳爭泉五指握拳抵在唇邊咳了一聲后道:“你們兩自然都要罰。”
敢在他管制的地方打架的都是要罰的,平日里哪個被帶到縣衙里不是哭著悔過的,陳溫倒好,一點兒也不覺得是自己錯了,不卑不亢地站著。
陳爭泉在陳溫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苦笑。她總與人不同,偏偏不是自個兒的。
陳溫看不到可坐在那兒的女子卻把陳爭泉的笑看得一清二楚。
她可嚇壞了。
縣老爺為何陰沉沉看著自己笑?這下事情可被她鬧大了。
這么一想,她哭得更大聲。
這個新來的縣爺聽老爺說是個硬茬,剛正不阿,不……油鹽不進,她落在他手上定是公事公辦的。
今兒個出門她可是把消息捂好了沒讓老爺知道,她端的是嬌嬌娘子的作風,若是讓老爺知道她在外滋事,得把她的腿打斷。
她沒想到會惹來這位縣老爺,她以為頂多就是衙役出面。
沒人想她是害怕,陳溫和陳爭泉都以為她是被打疼想買慘才哭個不停的。
不過她在耳邊一直哭哭啼啼,攪得陳爭泉心煩得很,無奈地揮了揮手,讓人把她帶走。
“縣爺饒命,奴家再也不會滋事了。”被人拖著走的小娘子不甘愿地瞪大了眼:“奴家錯了,掌柜的你說句話!”
她想,陳溫一定也不愿吃牢飯。
陳溫露出被撓地破相的臉看了她一眼后又平淡地轉眼。
陳爭泉抬了下眼好笑地看著陳溫:“那才是被抓到縣衙里的人該做出的反應。”
“那……”陳溫蹙了眉認真地說了句:“我哭了你可就能放過我?”
“不能。”
陳溫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那你說什么說,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她都已經做好準備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