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靈精怪的余音在他心里一直被當成妹妹寵著,如今委屈成這樣,根本顧不得尊卑,對著梁言就直呼其名。
十五亦是轉過了身,長劍抱在胸前,微蹙眉宇目帶冷意的盯著梁言。
過了一會兒,余音小心的拽上了背對著站在床前的梁言的衣角,輕輕搖了搖,帶著鼻音小聲說道:“你不能死的,我不準你死的。”
梁言習慣隱藏情緒,剛剛的失態只是被這段時日的事情煩擾,加上想起了父母,沉默了這么會兒他已經恢復了冷靜。
覺察到衣角的晃動,聽著余音小心的說著霸道的話語,因為氣惱而硬下的心腸軟了兩分。
側過身子看著余音耷拉著肩膀跪坐于腿上,雙眼噙著淚花,兩手用指尖輕輕拽著他的衣角,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心里就后悔了起來。
剛才的話確實太重了,斂了下眸子輕嘆口子,側著身子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余音見狀稍稍用力扯了扯梁言的衣角,見他沒有發怒后,松開衣角而后死死的攥住了他腰間的衣服。
“你不能死的!我不準你死!”
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只不過不再是小心翼翼低聲細語,而是格外的干脆堅決,配上那嬌軟可憐的哭腔,讓所聞之人眼眶忍不住酸澀。
梁言深吸了口氣,眼下眸中異樣,慎重的將余音攬在了懷里,輕柔的哄道:“我不會死的。”
頓了頓后,語氣沉了兩分:“剛剛,對不起。”
余音對他的意義與旁人不同,與她相遇的時候父親梁誠之已失蹤四年,朝廷派去搜尋的人再次以失敗告終,整個齊國都默認了他的死亡。
母親宋云嵐也是為了處理父親的后事特意從邊關趕回來。
同齡的孩子便嘲笑他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蟲,他曾與他們發生過爭執,最后卻被爺爺責罵。
后來他便不再與同齡人一道兒了,人也變得寡言少語,沉靜內斂,不喜與人交流。
想和他一起玩的孩子又認為他太過高冷,認為他冷淡對待他們的示好是看不起他們,心里生了怨氣,每每見他總要捉弄一番。
懷遠侯府的壽宴他本不愿去的,因為會遇見許多的人,可是母親難得回來,他希望能與母親多相處些時間勉強應了。
那次去懷遠侯府,應該算是第二次,畢竟余音周歲宴的時候他曾去過,有父母同行。
去了宴會之后,他只想安安靜靜的待在角落等待結束,誰知身體圓潤,長相富態的余音偏要出現在他眼前。
不僅讓他幫忙抱她坐上石凳,還幫他重拾了清白。
只是后續的發展讓他出乎意料,他從未見過那樣大膽的姑娘。
胖丫頭太驚世駭俗,借著攜恩求抱的由頭,迫使他當未婚夫!
這算什么報恩,這完全是賣身!
他都表現得拒人千里之外了,真不知胖丫頭怎的就纏上了他,以她的家世地位,齊國男兒盡可挑選。
萍水相逢就草草的對他交托余生,甚至還將堪比性命的伴生石給了他,真想不懂她腦袋里想的是什么!
只是從那以后,又多了個惦念他的人,這種感覺,真好!
“我也要說對不起,是我欠缺考慮。言言你別生我氣了,我害怕。”余音雙手各自揪著他一側的衣服,聲線微顫。
“怕什么?”梁言輕聲詢問。
“我怕你不理我了。”余音埋在他胸口悶悶的說道。
“乖,我不會的。”輕撫著她的后背安慰道。